南翼凱定了定神,事到臨頭,也隻能順其自然了,他來到門前將門閂拉開,外麵站著十多名驛館的侍衛,他們大聲道:“出來,全都出來!”
藍珊道:“大半夜的何故擾人清夢?”
一名侍衛道:“有飛賊潛入,全都出來,要徹底搜查!”
南翼凱也走了出去,他和藍珊一前一後來到院落之中,藍珊發現南翼凱身上已經多了一件黑色的鬥篷,鬥篷是自己的。應該是為了掩飾背後長袍的裂口。
那群侍衛到房間內搜查了一下,然後又逐個搜身,來到藍珊麵前的時候,想讓她舉起手來,南翼凱怒道:“幹什麼?我們有皇上委派的文書官印,你們這麼做,信不信我們上奏朝廷,辦你們的不敬之罪!”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如何辦我的不敬之罪?”卻是驛丞到了。
一名侍衛看不過去了,他剛剛親眼看到南翼凱和藍珊從一間房裏麵出來,現在又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剛才還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嘲諷道:“剛才你們兩個在房間裏幹什麼?”
藍珊冷笑一聲,進屋把皇上的文書仍在了驛丞麵前,那那驛丞看完文書變臉奇快,原本冷冰冰的表情瞬間變得春風拂麵,嗬嗬笑了一聲道:“也不早說,誤會,誤會!”他擺了擺手,示意那幫侍衛退下,其實剛剛兩間房都已經搜查過了,其中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經過這一鬧,大家全武睡意,好在天也快亮了,一行人簡單在驛館內用了早餐,備好車馬,繼續向西南行進。
接下來的旅途就順利了許多,無風無雨,風和日麗,有南翼凱在安全自然可以得到保障,至於四名家丁,他們雖然武功很好,但在南翼凱麵前卻不值得一提。但可也絕不是南翼凱所說的廢物,張全在照顧馬匹方麵很有一套,有了他的照顧調理,他們的坐騎在半個月的旅程中始終保持著旺盛的精力。
李錦昊和邵一角兩人負責安排沿途的食宿,他們在這方麵頗具經驗,而且兩人也吃苦耐勞,主動承擔了一行人中粗重的活兒。至於吳生,這插科打諢絕對是一把好手,沒事就給大家說說笑話及解解乏。
可一切在他們進入西川之後開始改變,即將進入西川境內就遭遇一年中最為漫長的雨季。連日陰雨,道路泥濘不堪,在屏東的時候馬車因為車軸斷裂,迫使他們不得不棄車前行。
前方就是蓬陰山,翻過這座大山才算真正進入西川境界。這一路走來,他們有驛站就在驛站休息,沒有驛站就選擇客棧,越往西南走,就越是荒涼,有些時候,甚至兩三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家,不得不露宿荒野。
雨不停地下,雲層低得似乎就壓在頭頂,天色陰暗,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南翼凱戴鬥笠,身披蓑衣,看起來就像一個飽經風雨的老漁翁。藍珊也和他一樣。唯一的馬車已經被他們丟棄了,馬兒頂著風雨躑躅行進,風很大,夾雜著黃豆大小的雨滴迎麵撲來,拍打著他們的身軀,拍打著他們的麵部,每個人都被打得睜不開眼。
馬兒也睜不開眼,人和馬全都低著頭,在風雨中一點點地挪動,行進的異常艱難。
一道閃電撕裂了烏沉沉的天空,雲層似乎被這道閃電突然就撕裂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然後積攢在雲層中的雨水就鋪天蓋地般傾瀉了下來。
鬥笠和蓑衣根本承受不住暴雨地衝擊,一聲接著一聲的霹靂將馬兒嚇到,發出驚恐的嘶鳴。張全慌忙翻身下馬,大吼道:“大家下馬步行,用布將馬兒的眼睛蒙上,將它們的耳朵堵上,以免馬匹受驚!”
眾人紛紛下馬,沒等他們全都下來,又是一個炸雷在他們的頭頂炸響,嚇得眾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吳生坐騎被這聲炸雷嚇得驚恐到了極點,頭向下一低,屁股撅了起來,後蹄高揚而起,差點將吳生從背上甩飛了出去。
吳生急忙跳下馬,那坐騎調頭就跑,張全上前雖然一把抓住了馬韁,可惜沒能將馬兒拉住駿馬狂奔,馬兒瞬間將張全拖倒,拖著他向後方衝去,張全不得已放開韁繩,身體仍然因為慣性沿著滿是泥濘的道路滑行出去,險些撞在前方的山岩之上,如果他再晚鬆一會兒馬韁,隻怕免不了被撞個腦漿迸裂。
張全驚魂未定地望著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的山岩,嚇得喘息不已,李錦昊衝上來將他從地上扶起,那匹受驚的馬兒早已逃得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