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天猴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見說便道:“還說不急,我巴不得今晚就和你妹子做一處睡了那才叫嬲呢!人在世上,活一時樂一時,誰知今天端碗吃飯,明天能不能提上鞋呢?管球不了那麼長遠!”
鮮世保不敢相強,隻得硬著頭皮答應第二天下山去和妹子商量。
鑽天猴高興,喝了個酩酊大醉,喝叫小嘍羅在山寨後室裏胡亂拽一個擄來的女人陪他,滅了燈幹男女之事,管她醜俊胖瘦哩。
鮮世保帶倆小嘍羅下山到了子午村口,大白天他不敢露麵,令小嘍羅裝作要飯的,想法把妹子誆出來以便行事。
鮮愛蓮的兒子潘元朗(起初鮮愛蓮給兒子取名叫潘郎來,被人取笑說:躲都躲不過,哪還有盼狼來的?無奈她在朗的前麵加了個元字)遵母命每日都要在門口等候爹爹回來,這日朗朗依舊在大門外玩耍,突見有倆要飯的,小孩子好奇,湊上前去看熱鬧,其中一個乞丐問朗朗,道:
“小兄弟,可知鮮家住哪個門?”
朗朗說:“我們家就是鮮家。”
“那你爹呢?”嘍羅扮成的乞丐單刀直入。
“我爹在外麵做事,我娘說我爹快要回來了,讓我每日在門前等著呢!”小娃娃不知防範,據實回答。
“我就是你爹……”
“呸,胡說!我娘說我爹是個儀表堂堂的大男子漢,哪像你這樣,鼠目猴腮,像個賊似的。”
“不不,小兄弟你聽岔了,我怎麼會是你爹?我們倆是你爹派來的人。”
“哪我爹呢?”
“你爹生病了,正在前村一戶人家靜養呢!他讓我們來報個信,順便叫你娘前去照應一下。”
“那你倆為何扮作花子?”
“小兄弟你不懂,你爹是大官,他怕暴露目標太招眼,所以才叫我們裝化子的。”
小朗聽了大官倆字,和娘說的不差,便信以為真,歡快地說:
“好,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去給我娘說去。”
鮮愛蓮盼夫心切,也不辨真假,稍做準備,跟著倆花子就急急上路了。臨行前還囑咐兒子說:
“朗朗,和奶奶好好看家,我去接你爹,很快就回來的。”
鮮愛蓮跟著倆山匪前腳剛走,潘又安接著後腳就到了。
潘又安安排好潘家窪的事體之後,令二百軍兵護送薛碧青母女隨身帶上老媽媽等自去京城,他自己和南橋、保保、橫橫共是七人四馬(其中南橋等仨人向來是不善騎馬的)急奔子午村。潘又安熟門熟路,直接到了鮮家大門口,見一四五歲的男童站立門前,他看著有些麵熟,不由下了馬上前問道:
“小朋友,這家人家可是姓鮮?”
孩童正是潘元朗,見問便答:“鮮家是鮮家,娘親姓鮮,可是我不姓鮮,爹爹姓潘,自然我也姓潘了。”
小孩口齒靈利,說話繪聲繪色。潘又安大喜,知道此孩童是誰家的根苗了。他不由欠身伸手疼愛地去撫摸小孩的後腦勺兒,被小孩機靈地躲過,反譏道:
“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不要靠近我。聽娘親說集上有販賣小娃娃的哩!”
潘又安笑道:“你不認識我,可是我卻認識你哩!你們家裏除了你,還有你娘親,還有一位白發的老奶奶,我說的對嗎?”
朗朗猶豫道:“你說的對是對,可是我怎麼就沒見過你呢?”
“那時還沒有你呢,你上哪兒見我呀?”潘又安笑嘻嘻的解釋道。
“你快說你是誰?”小孩驚問,眼睛睜得溜圓。
“你猜猜看?”潘又安不慌不忙的彎下腰,兩手搭在小孩的肩上。
“你是爹爹!”小男孩突然叫了起來。
“好孩子,好眼光,我正是你的爹爹呀!”潘又安一把將小娃娃抱起,高高舉過頭頂。
老夫人聞聲從屋裏出來,瞅著潘又安半天不敢相認。潘又安放下朗朗,倒頭便拜,口裏念道:“嶽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你、你是潘公子?你真是潘公子?”才五年來天氣,老夫人顯得就老了一大截。
“嶽母大人,我正是您的小婿潘又安呀!”
“哎呀不好,你媳婦讓人騙走了!”
潘又安問明緣由,立馬帶人前去追趕。
不用打聽也不用分析,鮮愛蓮百分百肯定是又被山匪劫到斷臂崖了。子午村的老鄉也說,斷臂崖四五年前就聚集了一夥子土匪。不過說來也怪,他們離子午村最近,可是從來沒有進村找過鄉親們的麻煩。大概是應了兔子不吃窩邊草那句老話了吧?看樣子這一夥土匪還挺懂常理、重情義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