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一聽女婿的意思之後,心中立馬陣陣擂鼓,自然是高興萬分的了。他一輩子做生意,錢倒是掙了不少,可是做官的事想也沒敢想過。不是他不想當官,而是沒機會,考取功名太費工夫,他整天鑽到錢眼裏,哪裏能顧得上考秀才、考舉人,再進京考進士等等。花錢買個官做的心思倒是有過,可是兩當地方小,一萬兩銀子頂多買個縣衙副師爺,而且還是候補待選的,人家在任的副師爺死了之後他才能到任。不能盼著人死,也不能等著人死,而且生死簿上無老小,誰前誰後還不一定呢!如今一個現成的七品縣令送到手裏,他豈有不高興的理由?
潘又安知道,他丈人老魏這人,能力也有、威望也高,在兩當也是個舉足輕重、數一數二的人物。奈何,買賣做得久了,難免生奸猾之心,不謀利取巧生意如何做大?因此,勢力是勢力些,自私也是自私些,但人品不是很差,貪髒枉法的事斷然不會有,起碼比起那個侯勳臣來不知要強過多少倍。
翁婿倆一拍即合,老魏當官心切,稍一收拾便匆忙走馬上任。
一切安排妥當,潘又安攜新婚妻子魏新梅去探望老嶽母。老太太一見新姑爺,果是非同凡響。真是人有人才,貌有貌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竟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當今天子都和他稱兄道弟哩!不是眼見,哪個肯信?還是女兒有眼力,一個小小的繡球,巧不巧就拋到他手裏了。瞧她選得這郎君,氣宇軒昂,儀表堂堂。不僅模樣生得帥氣,正而素懷一腔正義,渾身是膽,為國家和黎民百姓掙得一個太平盛世。臨行還給女兒她爹謀了個一官半職,也了了老頭子一生夢想做官的心願。
不說丈母娘誇女婿,潘又安諸事已畢,遂拜別嶽父嶽母。並告知他們將來如不想做官或是想女兒了,可捎個信去,他派人來接他們老兩口進京,那時父女母女全家再團圓。
算算出京城已有半個來月的天氣了,竟一事無成,兩個愛妻一個也沒見到。他倒是不怎麼耽心鮮愛蓮,他知道斷壁崖那幾個山匪已被他手刃,他的大舅哥鮮世保也已鋃鏜入獄,可能死了也未可知。子午村還有許多好鄉親,因而愛蓮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唯有薛濤那兒,最是讓他放心不下。孤單一人去了他的家鄉,村裏人多半好欺生,見她是單人前來,沒有憑據,就在老潘家舊址起房蓋屋。嘴裏說是潘又安的媳婦,誰見了?
思前想後,此時又非戰時,潘又安手下亦無可用的謀士勇將,當然也許用不著。回家接趟媳婦就勞師動眾的,鄉親們見了不笑話?潘又安想罷,便對齊光元、林如貴笑笑道:
“麻煩二位哥哥辛苦一趟,先行到我老家舊址打個前戰,我隨後就到。不過記住一條,見了你們的兄弟媳婦,千萬別說岔了。如不見人,就在原址安營紮寨,等我回去。”
二人會意,齊光元拍拍胸脯子說:“妹夫你一百一千個放心就是,這回如再辦砸了,好好尋不回兄弟媳婦,你把俺老齊的頭割下來當球踢!”
潘又安有心囑咐他們一聲路上少喝酒,又怕他們多心,畢竟是為私不為公,他把到了舌尖上的話又強行咽了回去。
齊光元、林如貴二人,率領二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直奔潘又安的老家。按圖索驥,到了村口一問,村人指給他們確切的位置。村人說罷,撒腿便跑,邊跑邊喊:
“搶親的隊伍到了!”
齊、林二人不禁納悶:我們怎麼成了搶親的隊伍?有心想派士兵把那個村人捉來問個端祥,因這是大帥的故鄉,不敢亂來的。倘若那人正好是大帥的某一位親戚什麼的,不又是麻煩?
到了那家院牆門外附近,齊、林二人不敢驚動主人,命令軍隊遠遠紮住,他們倆輕輕去扣那家的門環兒。不一會,門開處出來個老婦,老婦一見這倆老兄,唬得滿臉皺紋開花,老心亂抖,急轉身就要走,被老齊一把拽住,叫道:
“大嫂莫怕,我們是這家女主人的男人派來的。”
“好沒教養,你們年紀輕輕的竟把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子叫大嫂,有其仆便有其主,看來你們家主人也不是念過書的人。去吧,不和你們這些村野匹夫費口舌了,告訴你們,我們家沒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