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是指老百姓。”
“我原想嫁個凡人平平安安度一生,未料卻撞了不知天上的哪一路魔王。”
“小姐後悔了?”
“不後悔!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扁擔扛著走,認命吧!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條件,請郎君滿足為妻的好奇。”
“講吧!”
“請郎君告訴我你的來曆。”
“這個簡單。先說我的名字,我叫潘又安。”
“呀,郎君原來是個太監呀?”
潘又安眉頭微微一皺,含笑說:“前日我曾立誓誰若以後叫我太監者犯殺頭之罪,娘子不知者不怪。至於我是不是太監,待會你就會見分曉了。”
“剛才還說郎君是天上的哪一路魔王,果不幸被我言中了,潘又安大名鼎鼎,天下誰人不識君啊?”魏小姐仿佛自言自語說罷,接著又道,“潘郎不要說下去了,隻潘又安這個大號足可讓我幸慰平生,其它不說也罷!”
倆人新婚燕爾,你貪我愛,洞房花燭自不必說。第二日潘又安剛睜開眼睛便喊道:
“來人,快去把那個姓侯的小子給我傳來!”
新娘在身旁,輕輕拉拉他的胳脯,小聲埋怨道:“郎君且慢叫人,妾身尚未穿衣服哩!”
小潘道:“娘子無妨,你不知我向來『性』子急,處理公務一般是不分什麼場合的。你等我把這個姓侯的殺了,咱倆再寬衣起床也不遲。”
侯縣令聞言急忙趕來,人尚未進門先哈著腰接著撲嗵一聲跪倒在地,直著嗓子叫道:
“大元帥、潘大人、噢不不不,潘公公,您叫小官有何吩咐啊?”
潘又安不屑地哼了一聲,心裏罵道:狗日的不識時務,將死的人了還揭人的傷疤。媽的,老子就是公公又如何,難道殺不了你!隨後叫道:
“來人,把這個姓侯的給我綁了,拉出去砍了剁了!”
說是來人,其實大部分都是原先人家縣衙門的使役。進來的這幾個當差是剛上早班,不知昨夜的事,聽說心想,昨天還是縣太爺呢,怎麼聽一個鑽被窩的外姓旁人一句話,說綁就綁了,二天這個據稱是什麼大元帥的外鄉人如果扭屁股走人了,倒楣的還不是他們這一夥支差的,沒說縣官不如現管啊,因而左右看看,未敢動手。
潘又安此時在被窩裏還沒穿上褲子哩,心說啥時候他的話這麼不值錢過?見沒動靜,頓時無名火三丈高,光膀子坐起來喊道:
“他媽的反了你們了?老子的話也不聽,難道還要我親自下去動手不成?”
此時侯勳臣動心眼了,他猜測:姓潘的一大早就發火殺人,必是這個魏丫頭說了什麼壞話,所以這個姓潘的才要他的老命。若想活命,如今之計必須一不作二不休了。想罷他一蹦子從地下爬起來,朝周圍這幾個差役大聲喊道:
“衙役們,你們不看床上躺的這廝是個冒充的假貨,你們幾個快給老爺我拿了,一頓『亂』刀砍了、『亂』棒打死了,總之是老爺我重重有賞,每人一百兩銀子不算少吧?不夠老爺還可以再添!”
從沒見縣太爺這麼大方過!這幾位聽說有這樣的好事,一百兩銀子可以蓋幾院房子娶幾房老婆哩!不就是殺個狗屁不如的外鄉人嗎?重賞之下,不上前討賞的才是真傻瓜呢?
七八個家夥呼啦拉一擁上前,七手八腳圍攏過來。潘又安立時手足無措,因為此時他還光著屁股呢!
兩當縣衙幾個捕快、衙役人等,如何是南橋楓葉的對手,劍光閃處,但見血肉橫飛。未死的幾個撲嗵跪倒在地,大叫好漢饒命。南橋不依,還要砍殺這些為虎作倀、翻臉不認人的惡仆,還是潘又安勸道:
“葉兒算了,他們畢竟也是為了混碗飯吃,別難為這些衙役們了。”
南橋楓葉嗔道:“還不難為?我若來遲一步,你的命就壞在這夥狗奴才的手上了!”
剛才還欲想舍命幫老爺恢複縣綱的那些衙役捕快們,這陣個個猶如喪家犬一般,心裏仍想著今後官家這碗飯怕是吃不上了,但手腳並沒忘磕頭作揖,口中還一個勁地喋喋不休道:“好漢爺爺饒命啊,小的們如何得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呀?縣老爺給我們發餉銀,不聽他的,聽哪個?”
這時潘又安聽衙役說的也不無道理,遂擺擺手,示意南橋放下手中寶劍。潘又安此時早已穿好衣褲,新娘魏新梅也躲進別屋去了。
那位縣老爺未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了他的好事,看來是一命休夷!遂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梗著脖子,昂起頭,倒背雙手,仿佛這兒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眼瞅著窗外,眺望別處。
此時,張保保、王橫橫、齊光元、林如貴等一幹人馬統統到齊。潘又安升帳,弟兄們站列兩班。縣官侯勳臣也不用綁,也不用刑,任由他站在堂前散步。齊光元笑道:
“妹夫,都怪我和如貴哥倆昨晚多喝了幾杯你的喜酒,差點又誤了大事。”
潘又安道:“這不關你們的事,都是這個狗官出爾反爾,幾乎沒害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