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華世雄獨闖番營(2 / 2)

“好好,不提殺人的事了,誰再說殺人誰就是王八。”布雷達雙手比劃了個烏龜形狀。

“好,那我問你,你們投降不投降?”華世雄又問。

“投降是不可能的。”番王搖搖頭說。

“不過戰有兩種戰法,不知你選哪一種?”華世雄又故弄玄虛。

“兩種戰法?打就打嘛,還這麼囉嗦?”番王不耐煩的說。

“一種是武打,戰場上見,槍對槍刀對刀的,拚個你死我活。二是文打,我們已經把通碟送過來了,如你們不服氣,也寫一篇文章把我們奚落一頓,你們說的有理我們就撤兵。”華世雄有板有眼的說。

“不和你們鬥心眼。”番王擺手說,“你們中原人機靈,鬼點子多,陰險狡詐。但終歸吃糠咽菜的打不過我們這些喝馬奶子啃牛羊肉的,咱們戰場上見。長篇大論的咱就不寫了,隻回你們四個字,來日會戰!”

“那好,我就回去送信了,不過你得派人送送我。”

“為什麼還要送你?你是敵方派來的人,又不是什麼親戚朋友,還要人送?”

“你的人半路上把我殺了,我的信不是就送不到了嗎?”

“你放心,我已經說過了,誰殺人是王八。”番王雙手又做了個烏龜的形狀。

是日,秋高氣爽,一望地無垠的大草原上微微有清風拂過,令人不覺有一絲寒意。南歸的大雁排著整齊的隊形從高空掠過,兩支針鋒相對的軍隊正在虎視眈眈,劍拔弩張,這裏隨時將會暴發一場駭人的屠殺。

匈奴王布雷達高坐在一匹尤如黑緞子般的烏黑馬上,年輕人頭顱高高地揚著,眯細著兩隻鷹隼般的大眼睛瞅瞅對麵的部隊,仿佛是狼豺在看一群頭長頂尖角的牛羊驢馬。

在他的心目中,隻有馳騁在草原上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他就不信,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頓頓糠菜湯半碗,一年難見葷腥味,餓得麵黃肌瘦、皮包骨頭的人也能上場打仗?他從他的父輩那裏接過了駕馭草原的權杖,也從父輩那裏繼承了“趕走漢人,擴大牧場”的祖訓。他的父兄曾不止一次地告訴他:這片土地不管有多大,都是匈奴人的天下,土地上除了匈奴人之外隻容許有吃草的動物奔跑,其他凡是兩條腿走路的要麼充作匈奴人的奴隸,要麼叫他們去死。

尤其是漢人,他的父兄說,漢人就像秋天的蝗蟲一樣,成群結隊、鋪天蓋地而來,時時刻刻都在不停地蠶食著他們賴以生存的草原。有一天,當大地上沒有了草場的時候,匈奴人的末日也就到了。

道理很簡單,匈奴人改變不了漢人,漢人也改變不了匈奴人,就像狼永遠不會吃草、牛羊不會啃骨頭。隻有以死相博,決不能心慈手軟,更不能對漢人寄於任何希望。

布雷達自繼位的那一天開始,就牢記祖訓,步步實施對漢人的種族滅絕計劃。他命令他的部下,凡是俘虜來的漢家女子都做成自己的老婆,上不封頂,多多益善。殺一個漢人男人則獎賞一隻羊,殺十個就獎一匹馬。

布雷達登基三年,此方略已經初見成效,他手下的將軍少說也有十數個漢人做老婆,士兵也有不少捉到漢人女子為妻室的。在他活動的範圍內,已經很少聽到有漢家的雞鳴犬吠,荒蕪的土地上開始長出新草芽,聰明的漢人也開始戴氈帽、著胡服,照樣學樣,不事農耕,也去山上放羊牧牛了。南朝派來的封疆大吏、邊關鎮守使大多也都是龜縮在城牆之內,輕易不敢出大營半步的。

公元某某某年,右賢王布雷達糾集十數個屬國,又從外番借兵十萬,合計兵馬三十萬,對外宣稱為五十萬,兵出河西,大舉向南朝進攻。數日之內便攻城拔寨,斬關奪隘,不日即將拿下金城關。正當布雷達興高彩烈,揚言三月過黃河,四月進京城、五月跨長江之際,突然接到密報說南朝選兵派將,欽命兵部尚書潘又安潘公公掛帥,率十萬精兵,出兵河西,不日即將到打豺溝。

布雷達不以為然,笑道:“十萬人的大軍,竟然派個太監當頭,可見南朝無人了。”說罷又問,“哪位願去打豺溝拒敵?”

有軍中大將呼律讚應聲而出,道:“大單於,小將願往。”

布雷達知道呼律讚胸無點墨,而且又好色成性,家中已有十幾個老婆夫人了,還經常在外尋花惹草。每當攻下城池第一件事就是去妓院裏嫖婊子,這樣的人也能重用?可是目前用人之際,生活小節也不能太計較,文武雙全、既有勇又有謀的人才一時半會哪裏去找?遂任命呼律讚為打豺溝主將,另又選牙格魯為副將,以為是上了雙保險。誰料兩人皆是草包,竟被南朝幾員女將殺得殺、剁得剁,失了打豺溝第一關。

隨後,接二連三,南兵越過烏鞘嶺,擊潰夏維奇,搶關斬將,一路殺到他的大本營。布雷達此時方才深知,這個南朝小太監萬不可小覷。接了戰書之後第二日,他如期出城與南軍擺開陣式,欲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