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翠花。”女孩回答說。
“府裏好像還有個叫翠花的,我偶爾見過幾回,你的聲音好生,肯定不是那個翠花。”
“我是新來的,進府還不到仨月。聽姐妹們說,老賊不是好人,我時時防著他,最終還是沒逃過他的毒手。”翠花恨恨的說。
“咱們還不是跟東家買來的牲口一樣,打罵宰殺由人家說了算。我在府裏久了,看的多了,所以也就習以為常了。”王三感到自己的興致特好,說話口齒也伶俐多了。
“王三哥,你常到這兒來嗎?”翠花不經意的問。
“是的,我幾乎每天都到這兒坐一小會兒。”王三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明天還來這兒嗎?”翠花又問。
“來的。”王三不知翠花是什麼意思。
“明晚我在這兒等你,有話和你說。”翠花認真的說。
王三宛如天上掉下個金元寶,高興地不知說什麼好,男女之間有什麼話說,無非就是那個。他慌忙回答說:
“行行。”
翠花說:“王三哥,謝謝你救了我。我要走了,時候久了,老賊一旦發現我不在屋內,必然命人來找。如若讓他發現什麼,打死我倒也罷了,可是我怕連累到你。”
“你能行嗎?要不讓我送送你。”王三彎腰去扶翠花。
翠花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不礙事,王三哥,你再坐一會,我先走了。”
王三目睹翠花姑娘的身影掩沒在夜色中,他的心裏癢癢的,他巴不得天趕快亮起來,日頭再趕快落下去。
一來二去,大槐樹下倒成了他倆幽會的勝地。大樹的後麵,綠草掩隱中,有塊青石板,他倆常在那兒悄悄說話。
突然有一天,翠花驚慌失措地說:“哥哥,我有了。”
“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王三的神色比翠花還要慌張十分。
“我是說我肚子裏有小孩了。”翠花又重複了一遍。
“你怎麼知道的?”王三但願這不是真的。
“女人連這都不知道了,還叫女人嗎?”翠花苦笑笑說。
“哪怎麼辦呢?”王三沒了主意。
“哥哥,我們跑吧!”翠花征詢王三的態度。
“侯門深似海,我們能跑得了?”王三畢竟來的久,相府裏的關節知道得多些。
“那就死路一條了嗎?我舍不下我肚裏的娃呀!那可是我倆的骨血。”翠花焦急萬分的說。
“有什麼好辦法?早知有這麼一天,還不如……”王三佝僂下頭,一籌莫展的樣子。
“王三,你還像個男人嗎?”翠花瞋目盻之,臉色好可怕。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王三睜大了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翠花。
“我要你去死,你敢嗎?”翠花亮出了底牌。
“死,死了就完事了?讓我去死可以,可我放心不下你。”王三語無論次的說。
“傻瓜,我能讓你一人去死嗎?要死我倆一塊死,陽間裏不能做夫妻,陰間裏咱倆當兩口子去。”翠花哀哀的說。
“行!你說怎麼死吧,我聽你的。”王三下了決心說。
“出路一條都沒有,死的方法卻很多,吃藥、上吊、跳井,哪樣不能要人命?”翠花已經存了想死的念頭。
王三有心想說肚子裏的娃娃隻要翠花不開口,誰能知道是他王三下的種?可是他不願讓翠花一人背黑鍋,再說這種話他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