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狗可不是一般的狗,它們全是新單於大王爺還沒當單於的時候從他自己的府中精挑細選來的狗種,一隻狗頂十匹駿馬的價錢,還不定狗主人還不換呢?喂狗的和馴狗的專家們把這件事悄悄隱瞞下來沒敢上報給王爺,怕王爺一旦發了火那還了得,這可是死罪一條呀。好在狗們還能吃食,隻是精神方麵稍有些影響,萎靡不振,叫聲也不似原先宏亮,但決無性命之憂,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而且絕不會耽誤夜間巡邏的任務。
在這方麵,所有和狗打交道的人沒有一個懷疑到是外麵有人進來幹的,因為那是不可想象的,什麼人能對付得了十五條狗,讓它們同時得一樣的病?除非是巫師,或者是精於蠱惑術的人給狗施了什麼魔法。不過具有這種專長的人似乎隻有在古老的傳說中耳聞,現實中好像沒有人目睹過。
張發存說他的技藝大都是自學成才,此話不假。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被饑餓逼上了盜竊之路,上哪裏去拜師求藝?至多不過是現打現學,邊打邊學,偷盜中學習偷盜。黃仁也是,為了混口飯吃,違心地投靠了黃家五兄弟,但他對黃氏兄弟的作為卻是時有不屑,這也是黃秋蟬看中他並把他推薦給小太監的主要理由。
這二人自從依附小太監之後,對於潘大人的為人處世不由常常暗豎大拇指。潘又安仗義大氣,不拘小節,疾惡如仇又知恩圖報正是古今俠者所推崇的。所以他倆早已暗下決心,此生跟定小太監,哪怕是油鍋裏進去,冰窟裏出來。這次進番,姓潘的那麼大的人物,把他倆一個食客一個賊竟收為結義兄弟,這是何等的胸懷,古往今來有幾人?
黃張二人收拾利落之後,決定再探番王府。黃仁注意了一個下午也沒見張發存再打點魚勾之類的家什,心中納悶,幾次想說又欲言又止,怕人家說他多管閑事。臨出發時才忍不住脫口說:“二哥,你是不是忘了一樣東西?”
張發存知道他問的是啥,也不說破,笑嗔道:“這事你別管,到時你就明白了。”
倆人按圖索驥,況又來過一回,這回他們根據圖紙所指的方位,重新選擇了翻牆地點。翻過牆去剛一落地,猛見一群狗撲了過來,黃仁拔出短刀就要殺狗。張發存在旁邊小聲製止道:“兄弟且慢動手!”
真他媽奇了怪了,這些狗雜種們見了他倆非但不吠吠狂叫,反而溫順得像見了它們的主人一般,個個俯首貼耳,搖尾擺首。張發存輕輕做了一個動作,這些猛犬統統臥倒在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還說是賊怕月亮鼠怕光,陽痿最怕騷婆娘,看來此言有謬。黃仁暗忖,養狗本來是看家護院的,未料到適得其反,末了卻和盜賊合穿了一條褲子。
狗不叫,犬不鳴,王府的巡差隻當平安無事,自然不會瞎出來亂逛。
眼下惱人的問題是不知那兩件物品置於何處?投石問路怎麼問?按照分工是張發存盜劍,黃仁盜藥。這兩樣東西也可能放一起,也可能放兩處,究竟如何打探到它們的確切位置是他倆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倆人躲到一個亮燈的窗口,拿出那張圖紙又細細對照了一遍,再往四周一打量。互相遞個眼色,倆人會意,悄悄摸到一座最為華麗的宮幃旁。
裏麵也亮著燈,不同凡響的是,大屋子裏不但燈火通明,而且熱鬧非凡。捅開窗戶紙往裏瞧去,裏麵皆是些光屁股的女人,男人卻隻有一個。他們玩得遊戲是水戰,那個年約二十七八歲、身材雄壯胖大的唯一男人坐在一個碩大無比的沐浴盆裏,周圍十幾位窈窕女郎圍成一圈,水盆旁邊還有幾個裸體女子在不停地調節水溫。胖男人閉著眼睛數數,這些女人就開始轉圈兒,不管數到幾,他一旦停下,麵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頭彩,她的優先權是摟住男人親一口,連中三次者可陪王伴駕。
張、黃二人都正在血氣方剛,精血旺盛,有心不看,奈何腿腳不聽使換,再說也是為工作需要,隻得硬著頭皮看完這出戲。番人番語他倆一字不懂,隻是根據現場情景判斷得來的,最後那個和男人連親三口的女子,興高彩烈地和男人相依進了寢室。這一場好戲也就嘎然而止,留給身後女人的是無奈,誰讓她們運氣不佳呢?其中也不乏歎息、埋怨之聲。
張發存拍拍黃仁的後背,又扭頭往外一指,黃仁會意,倆人開始分頭行動。
黃仁跟到男人和女人去的房間,他又老調重彈,再做一次偷窺活動,看看番王人家是怎樣行事的。
那一男一女一進房間,男人立刻像餓虎般地撲到女人身上,女人嬌聲呤道:
“王爺何必這麼心急,又不是第一次?”
怪了,這個女人說得是漢話,她大概是漢女。
“想你想得好久了,我的愛妃!你不知道,我是故意數到你麵前住口的。”王爺自然也說漢話。
“你閉著眼睛怎能看得見?”女人在身下說。
“我哪能全閉著,留著一條縫呢!”
“王爺耍滑!”
“不耍滑能騙得美人歸?”
兩個人在床上摸爬滾打,竟不蓋一物(以下刪去二百字)。黃仁空肚子看別人大口朵頣,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強忍著不讓自己走神,但下腹還是不爭氣地鼓起一樣東西。這時突然院內適時地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吠之聲,黃仁知道這是張發存的傑作,他既能讓狗不叫,也能讓狗歇斯底裏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