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練得是萬馬叢中取上將首級之功,馬上地下,博擊格鬥,無人能敵。論輕功武術,卻是稀鬆不常。那人在牆上飛,他在地上跑,還要時不時離開牆頭屋宇,看看那人的走向。這樣過了幾家院牆之後,那人刹時不見。
小太監暗忖:必是這家主人的仇人到了!他也攀上牆頭,躲在暗處,看一場殺人尋仇的大戲。
看看誰是誰非,必要時該出手相助時再出手不遲,這樣想著才知道自己並無武器帶得在身邊,回去取又怕誤事,歎口氣才想起還有那把小皇上賜的短刀匕首在靴筒裏藏著,他彎腰抽了出來,執在手中,以防不測。
這家房高屋大,看來是個有錢的大戶人家,主人大概都已入睡,各個房間均是熄燈滅火,四周悄然無聲。
小太監跟蹤那人到了後院,隻見他躡手躡腳,踏地無聲,飛身一躍,上了二樓。小太監不敢跟得太近,看看那人輕輕一撬房門,便潛身入內。緊接著忽然傳出一聲少女的驚呼,刹時又無聲息。小太監不敢怠慢,縱身也上到樓上,房間裏突然亮起燈火,他俯在窗口捅開窗戶紙往裏一瞧,隻見剛才那人手執一把牛耳尖刀,嘿嘿笑著,威逼一位美貌少女就範。
“原來是個花賊!”小太監暗中怒道。
花賊大約是早就偵察好了的,所以對本院住宿人員的分布情況看來是十分熟悉。小太監隻可惜了這樣一個人才,這麼好的輕功,飛簷走壁形似靈猴一般,卻不用在正道,專幹些糟蹋良家女孩的勾當,實實讓人不齒。幸虧是遇在小太監手裏,否則這家女孩慘遭蹂躪,必是尋死覓活,好端端的一個家庭瞬間遭霜遇雪,荒野地頭添新坆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大膽花賊點亮燈火的目的是為了更真切的觀察少女的嬌好麵容,不使熏香麻藥之類的東西,直接動粗,執刀威脅,更顯得此賊作案手段極端殘忍露骨。
少女開始還在奮力掙紮,怎經得花賊力大,手中又拿了把明晃晃的尖刀,嘴也被花賊捂住,沒多久便漸漸失去了抵抗的力氣。狗花賊淫笑一聲,惡狠狠地小聲道:
“如你從了我,我便饒你不死。倘若你侍候得大爺我高興了,沒準花轎抬回家做我的新娘也未可知哩?你若膽敢反抗叫喊,我定殺了你全家,臨走放一把火將你家燒作白地,屍身也沒得去尋。”
少女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此時已沒了聲氣,花賊奸笑道:
“這就對了嘛,你不怕死,你的爹娘也不怕死嗎?好好地配合老子,老子幹完就走,你也缺不了啥,隻不過供大爺受用片刻罷了。誰讓你花容月貌,惹得大爺我寢食難安、坐臥不寧呢?”花賊見少女不反抗了,取下捂口的手說。
少女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不禁簌簌發抖說:“好漢饒了我吧!明日讓爹爹多給你些銀兩。”
“嘻,誰希罕銀子?老子好色不貪財,憑我的身手,哪家錢莊的大門不是朝我洞開的,老子還能缺錢花?”
說著話兒,花賊的手一點也沒有閑著,他先把短刀放在旁邊的幾上,然後揭開被子撕扯少女的內衣。
小太監雖也好色,但從來不屑於這種禽獸不如的勾當。男女之事,向來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男人對女人是要負責任的。豈有動轍以武力相逼,甚或取人家性命,這種惡行與豬狗何異?小太監見少女即將受辱,刻不容緩,不由分說,大喝一聲:“狗賊住手!”
花賊直起身子,朝窗外一望,冷笑道:“還真有不想活命的,竟敢壞大爺的好事?算你運氣好,見麵分一半。這樣吧,你在門外稍等片刻,我事情辦完你再來,這個小妞**哩!”
“狗賊你出來,我和你門外說話!”小太監敲敲窗戶喊道。
“半夜三更摸閻王爺的頭,想死等不到天亮了!大爺從出世到現在,除了我爹還沒人敢和我這樣說話呢。好吧,等我結果了你的狗命,再來和小妞溫存不遲。”說罷,花賊提上他那把刀子,“咣啷”一聲開了門出來。
小太監早已站在院子當中。花賊是個行家,朦朧中看小太監的站立姿勢,就知他是身懷絕技之人。花賊不敢做大,也擺一個姿式,名曰“餓虎啖羊”之術,手執短刀惡狠狠朝小太監撲去。
如前所說,論輕功小太監不是對手,憑擒拿格鬥,花賊就甘拜下風了。
此時院中已是燈火通明,少女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下人等尚蒙在鼓中,紛紛勸道:
“兩位好漢,有話好好說,不要打了!”
少女見花賊被人引走,這才下地掩上屋門,低聲慟哭。
未及十個回合,花賊方知遇到高手了,再這樣下去,非死於這人手下不可。光棍不吃眼前虧,好漢能高也能低,遂腆臉乞求道:“大爺,你我前日無仇,近日無冤,何苦要這樣以死相博?”
小太監斥道:“狗賊,你夜入民宅,**良家婦女,這是何罪?路不平眾人修,事不平眾人管,我豈能放得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