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小子，你今天命不該絕，就別糟蹋好運了，我去。”
兩人撕扯了幾個回合。
地洞深處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是個女聲，在洞中反射了幾次之後略微有些失真：
“外麵……是誰？”
聲音很小，很弱，但是仍然能清楚地分辨出來是文嘉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擠了進去，都沒有顧得上阻攔對方。
“是我！你別怕，我這就過來！”陸明喊道。黑漆漆的隧道還曲曲折折，兩人碰了好幾次壁，但是還是很快便摸進了一間微亮的鬥室。
室中擺著兩張床鋪。通風管中不斷溢出有著奇異味道的氣體，而且好像還是綠色的。
文嘉坐在其中一張床鋪上，雙手抱膝，頭埋在胸前，有點顫抖。
她聽到兩人的腳步聲，立刻抬起頭來，直至好不容易看清了陸明的臉，方才抿抿嘴唇，眼角一濕。
“有個好消息，你可能會開心的。”她竟然微微一笑。
陸明衝上來上下打量了她好一陣：“你沒事吧？城裏為了找你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現在有機會，快跟我走！”
文嘉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另一張床鋪。
陸明好不容易移開目光看過去，愣住了。
那是碧桃。
她無知無覺地躺在那裏，但是麵色完全不是之前把她丟在文嘉房間時的那種慘灰色了，而是恢複了不少血色，胸前覆著的薄被隨著輕輕的呼吸一起一伏。
“我讓周方想辦法……”文嘉顫抖著說，“我真的沒想到他能把她救回來，但是我更沒想到竟然是在這個可怕的地方把她救了回來！”
陸明立刻想到了那工廠裏的化工合成裝置。如果說這些人連使人暫時失憶的藥物都合成出來了，救人一命應該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但想到那老頭子可怕的表情，陸明有點不寒而栗，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喂，醒醒，碧桃！”他來不及多想，上去拍了拍她的臉：“醒醒！”
碧桃毫無反應。
文嘉搖搖頭：“我嚐試過了。她怎麼都醒不來，但是，怎麼看她也不像是昏迷，隻是睡著了，我不知道……”
陸老頭一直站在一邊，這會方才走上來，把陸明拉到一邊滿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意思很明白：他們今天不可能輕易帶她走了。倒不是因為背不動，隻是，她現在狀況不明，萬一帶出去之後情況變得更糟，他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又看了看碧桃的臉，對文嘉伸出手：“來不及了，我們走吧。”
文嘉滿臉不忍地看看碧桃，扶著陸明的手出了門。
門外一片安靜，看起來楊龍暫時還沒有找過來，陸明鬆了口氣。
遠處工廠裏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夾雜著幾聲槍聲。陸明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楊龍在裏麵搞鬼。
三人尋找著隱蔽的角落一路溜出大門，幸而所有人都已經被楊龍吸引過去了，他們很順利地逃了出去。
直到……
“喲，師父，我真沒想到你在！”
楊龍就站在大路口上，看著三個人，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