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見陸明進來，扶著桌子，慢慢繞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走上來，身後兩個侍女忙輕手輕腳地跑上來打掃。
陸明瞟了她們一眼，笑了笑，問她：“發這麼大火？我記得你不是喜歡發火的性格啊。”
文嘉咬緊牙關，搖搖頭。
“我沒辦法。你……哎。”
“公主，您請……”另外兩個侍女見她走遠，趕忙又跑來，請她回到座位上，端端正正坐好，不要做出有違皇家規範的行為。
“你們給我下去！”文嘉拚勁全力克製著，但是聲音發顫。
侍女們齊齊行禮，退下，但是停在了門口，再不肯往外多走一步。
“小姑娘們想當公主……嗬嗬！公主哪裏是這麼好當的！”文嘉的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但是剩下的抱怨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外麵掛著一隻鳥架，上麵棲息有一隻相當華麗的大鸚鵡，不時開口說兩句：“怎麼辦！”“下去！”
文嘉憤憤地看了那鳥兒一眼。
“你在這見我，沒關係？”陸明覺得不放心，還是問道。
文嘉搖頭：“沒事的。這裏是內院最偏僻的角落，我說我要用它做讀書的地方，所以平時都沒有人來打擾。她們也是一心一意對我的，你想說什麼，都說吧。”
陸明看了一眼門外。
“我剛剛看到楊龍了。如果我沒記錯……你上次想殺了他。”
文嘉盯著陸明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她忽然邪邪地揚起了嘴角：“說得我像是個女魔頭一樣……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想殺了他！他糾纏我已經快一年了，他威脅我，勒索我！你知道……你知道我坐在這個位置，占著這個身份，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感覺麼？”
“他怎麼能勒索你？你有那麼強大的護衛？”
文嘉搖頭：“洗腦！他的洗腦的本事根本就是巫術……我無法理解。我也不能指望任何人理解，也不能指望任何人能抵抗……他隻要求我給他錢財人力，嗬嗬嗬……我竟然都覺得是幸運……”
陸明非常想告訴她，楊龍的“洗腦”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但是直覺還是在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能說，這除了給她更增負擔，並沒有什麼用途。
文嘉把眼睛轉向了陸明，眼神裏頭一次出現了“你能做什麼”的無奈。
陸明看回去。兩人對視了片刻。
文嘉眨眨眼睛：“你難道有辦法？他那種邪術，你難道有辦法？”
陸明點點頭：“我不確定，但是，我可以一試。”
文嘉轉過臉去，扶住桌子，把頭撐在手上。
“我好想回到我們原來那個世界去。不用考慮這麼多……這麼多可怕的事情。楊龍，周圓，還有那個周方！”
“我來是找你解決周圓的事情的。”陸明覺得話題已經被岔開太遠了，便說道。
文嘉的臉色更糟糕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她低聲說，“我什麼都辦不到……什麼都辦不到。我花了這麼多精力，什麼都沒辦到。”
兩個門邊的侍女聽不下去了。
“公主，請……”
文嘉連忙擺手：“我知道了。”她重新坐好，問道：“你有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