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給堵在牆邊,兩個刺客手握發亮的刀向她逼近,往哪邊都是死路。
“你們是誰?”她問道。
沒有回答。兩個刺客沒聽到一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兩個人長得毫無特點,是丟在人堆裏絕對認不出來的類型,打扮也和路上走著的眾多老百姓毫無二致,唯一的不同是持刀之時眼睛裏的絕對淡定。
碧桃緊握鐵鞭,心中暗自推算著兩人接下來的可能行動,尋找時機。
兩個刺客也看出碧桃並不是坐以待斃的類型,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他們是隱藏在平常人中間的刺客,如果濺上一身血跡,想必是不利於隱藏身份的。
但是二對一,碧桃心裏清楚得很,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占便宜的可能。
看到趴在地上的黑虎,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肯定是陸明派來的,可惜這家夥太業餘,根本沒和這兩個刺客照麵,就被放倒了。
隻希望不要牽連到他才好,碧桃想著,手上已經揮起鐵鞭,劈頭蓋臉向右手邊那個刺客抽了下去,
那人一閃,回手,刀極其輕快地向碧桃的鐵鞭攔腰砍去。那刀頗有削鐵如泥的意思,隻一下,一聲清響,碧桃手中隻剩下了一小截鐵棍。
碧桃臉色慘白,知道自己不敵,卻沒想到敗得這麼快。
她咬緊牙關,握緊那一小截半點用處都沒有的鐵棍,不要命地向攻擊者衝了上去。
那刺客已經平平地揮起了大刀,眼看碧桃馬上就要身首異處,卻忽然改了主意,轉過刀刃,拿刀背擊向她。
那人轉刀刃的一瞬間,或許是動作有點大,衣領的一個扣子鬆開了,露出衣領下的製服。
碧桃一眼認出那是兵馬部的製服,但是此時此刻就算是大內總管的製服,她也並不關心了。
她隻是努力回憶著陸明把她從著火的天和院裏救出來的時候,並且讓張玉還了自己自由的時候。
自由的感覺真甜蜜,她微笑著想,帶著當時的那種心情死了也不錯。
兩個刺客同時舉起了大刀,但是兩片輕薄的匕首忽然飛了過來,分別插在兩人的脖子上。
兩人的表情驚訝了一秒鍾,大刀還沒來得及落下,便已經軟軟倒地。
碧桃原本一心求死,臉上的笑容還在,但是一見那匕首,笑容立刻就僵硬了。
她認識那匕首,簡直太熟悉了。那是張玉的。
想起張玉她就會想起在杏花坊裏的痛苦。
如果曆史還要重演,那還不如了斷了算了。她撲向一個屍首伸手拔下頸上的匕首,衝自己的胸膛捅了過去,但是一隻手隔著袖子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碧桃怒衝衝轉過頭去——
不是張玉。
但是這人她也認識,是另一間歌舞坊的老板,和張玉算是同行冤家,隻是他的名字和他歌舞坊的名字,她全都不知道。
這老板微微一笑,相當儒雅,不像是老板,倒像是書生。
這年頭開歌舞坊的人都流行書生感覺了麼,碧桃暗想。
“琵琶仙子,為何輕生?”
“這是張玉的匕首。你怎麼會有?”碧桃冷冷地問。
這老板笑道:“張玉死後外債還沒清,因此所有私有物被變賣,在下覬覦他那匕首扇子很久,就買來了。怎麼……琵琶仙子竟然不知情?”老板見碧桃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