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心裏那句“不好”還沒說完,就感覺腳下被掄了一悶棍,而且悶到了頭頂上。
他感覺自己又掉進了那迷幻的時空隧道,隻是這一次有點不一樣,痛得很。
腦子裏清醒的那部分還在說,這個發電機看來很夠勁啊,一定能派大用場。
另一部分在說,先把自己弄醒,別掛了,比較現實。
他花了很長時間在隧道裏到處摸索,終於在一片黑暗裏找到了一點光亮,順著那光亮好不容易走了出去。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仰麵朝天地躺在糧倉旁邊的地上,碧桃和來寶不錯眼珠地盯著他,黑虎坐在一邊滿臉委屈和傷心,看來剛剛被揍得很慘。
他試著動了動四肢,除了仍然酸軟,沒什麼問題,鬆了一口氣,幸好電壓沒有太高,後果並不嚴重。
沒穿橡膠靴子就下了水實在是愚蠢。不過如果不是黑虎用那麼嚇人的架勢衝過來,他肯定也不會驚慌之下幹出這種事情。
然而黑虎畢竟也是出於好意,而且他不可能知道踩壞接地線的後果,不知者不罪,實在不好意思怪他。
“沒事。”陸明抬起手揉揉眼睛,“不怪黑虎,我搞砸了,你們不要到那機器那裏去。”
碧桃捂住嘴巴,眼睛一紅。
陸明看著她,忽然想起她此時本來應該在房間裏盯著監視器:“你怎麼出來了!”
碧桃低下頭:“我在鏡子裏看到你……就……唉,既然你沒事,我這就回去……”她低垂著眉毛,站起來。
“快走,張……”
“張玉可在附近啊。”房頂傳來一個掩飾不住得意的聲音。
張玉從房頂一躍而下,瀟灑翩翩,落在他們的麵前,縱情大笑起來,手中一抖,匕首扇展開,陽光下,刺得陸明眼睛發痛。
“我果然沒猜錯,果然沒猜錯,隻不過我實在沒想到藏起這丫頭的竟然是你陸公子……滿城的人都以為公子您失蹤了呢,結果是帶著我家丫頭跑來玩金屋藏嬌了啊!”
陸明扶著黑虎站起來,覺得自己的腿還是很軟,看了看張玉手裏的匕首扇,假裝鎮定,但是心裏很虛。滅火器那一招對付這家夥,不一定管用,而且還很可能誤傷自己人。
他冷冷地盯著張玉。氣勢不能輸,不管怎麼樣。
張玉根本不控製臉上的笑意,高興得臉都要變形了:“我可曾經趁公子您不在家的時候,拜訪了貴府好幾次,每間屋子都搜了個遍,但是根本找不到這丫頭的蹤影,幾乎都要放棄了,實在想請教公子您是使了什麼障眼法?”
陸明雖然心中暗說不好不好,卻仍然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隻不過是隨意用砂子做的一個監控係統而已。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了意外,碧桃擅自離開了密室,下輩子你也別想找到她。
他想起那張意義不明的紙條,更是心亂如麻。
如果上麵寫的真的是很嚴重的事件,張玉絕不可能心存僥幸於碧桃沒有看到紙條。
就算張玉想要把他們幾個當場滅口,估計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正準備建立絕對的暴力,結果立刻就碰到了絕對暴力的威脅。
沒辦法,隻得假裝不知道,試圖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