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陣地甘汁(2 / 3)

排長從石縫中爬起來急躁地看著我:“我剛剛觀察了地形,這裏亂石詭異,雖沒有越軍的影子,但這裏一定是個雷區,越軍不在這裏把守,一定在這裏埋藏了大量地雷。我也看到了那個怪石頭,最下麵堆起來的是新黃土,這下麵肯定有地雷。”

排長貓下身趴在地上向石頭匍匐,他從腰間抽出刺刀,慢慢支起石塊,果然不出所料,一盤“定向雷”在下麵,排長小心地挖著泥土排雷,他看到影子裏的我束手無策:“大寬,離我遠點,趴在地上。”

“轟隆”一聲。

我呼地躍起,驚恐高喊:“排長……”

排長一臉泥土地硝煙中走出來,牙齒白白的。

排長原是工兵連出身的,對雷區有一些經驗,他用刺刀做探針巧妙走出了雷區。我們對坐在焦土中,拿出有些體溫的壓縮幹糧充饑,排長說:“盡管越軍設置的地雷不規則,但都進行了標示,以不妨礙分隊出擊、反衝擊、特工分隊的偵察和襲擊,以及陣地巡邏等行動。隻要注意觀察,摸清規律,是能夠發現越軍布雷區域的。”

為了對付越軍,我軍在山上也埋了大量的地雷。

褐色岩石上一隻身上有條紋的紅螞蟻爬上來,這隻螞蟻足有30mm長,後腿支地兩對前爪豎起分泌一些液體在頭部搓洗,彎曲的觸角伸到嘴巴裏梳洗著,這種完全變態的昆蟲也要在這片焦土中覓食,真是同情它們。岩石縫隙處有個螞蟻洞,從外部看有蜂窩那樣大,這個獨特的蟻穴外觀精巧,一層層梯田圍牆。螞蟻是建築專家,它們的蟻窩牢固,舒服,且四通八達;一旦它們的窩廢除後,就被其他的動物當成自己的安樂窩了。

“對麵的峭壁有人影在閃動。”排長從望遠鏡裏和我說。

“從服裝上看是越軍。”

我從準星內也看到了這一個排的越軍,他們向峽穀間的木橋走過來,前兩位越軍脖頸上掛著衝鋒槍,一個位士兵右臂上纏繞著一條眼鏡蛇,吐著紅舌頭。

“大寬!準備打狙擊。”排長悄悄說。

“是!”

我們兩個潛伏在木橋前端的石塊後麵,我把85式架在石縫中調準好瞄準器,排長把五四推上了子彈。那是一把1966年生產五四式7.62毫米手槍,排長右手緊握著五四,依然像摟著初戀的情人那樣興奮。我向他來一個飛吻,他撐大鼻孔咬緊牙根狠狠瞪我一眼,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分散精神就收回目光。從準星裏觀察越軍的每一個動作,距離200米、150米、100米……我小聲數著數,兩名越軍已經走上了木橋,其他幾位走到橋邊。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呼吸微弱,能聽到排長手表的嚓嚓聲。

排長忽然下令:“打那個軍官?”

“砰”,85特有的悶響,越軍官眉心上穿了一個窟窿,猛地向後一仰,倒在橋上。其他幾名士兵一愣神,嘴裏“嘰哩哇啦”說著越語,我想他們一定在說:“狙擊手,狙擊手……”

“叭”,排長手裏的五四打中了拿蛇的士兵,越兵趴在橋柱上,“唰”一下越軍手臂上的蛇竄入水中。餘下的幾名士兵不敢往前走,紛紛跳入橋下齊腰深的渾水中,他們胡亂開著槍趟著水向前跑。越軍從腰下掏出手雷扔了過來,手雷冒著濃煙呼嘯著拋物線飛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我半蹲在凹石下。“砰”,手雷在空中爆炸,打飛彈是我的看家本領。那幾名越軍瘋狂向前衝過來,水流阻力使他們跑不快,他們密集的子彈向我壓過來,我躲在凹麵下抬不起頭來,隻得和排長急急尋視轉移的地點。

“轟隆,轟隆……”越軍的幾聲大叫,我們探出頭來觀察,越軍血肉屍體漂浮水麵上。他們踩響了水下的地雷,我和排長四目相對,暗暗流露出勝利的喜色。

我收起85,退出子彈,整理槍械,排長哼著小調走到河邊打掃戰場。

突然,草叢裏“呼”地躥出一條碗口粗的花紋眼鏡蛇,足有三米多長,照著排長的腿部就是一口,排長疼得側臥在草叢裏。眼鏡蛇豎起身子半米多高,花紋的蛇頭,藍藍的方塊眼,“呲呲……”吐出一股腥臭黏液,正好噴在排長的眼睛上。排長“啊”一聲,我聽到聲音跑過來,來不及裝子彈,卡上刺刀紮了過去,眼鏡蛇發出“嘶嘶呲呲”聲音向河邊逃竄。我抓住這個時間差,以最快速度推子彈上膛,“砰”,眼鏡蛇被我打中了蛇頭,那家夥在草叢中來回翻滾著白肚皮,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