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莫瀟雲惆悵,滿臉愁雲密布:“是啊,我媽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氣成重病,逼我跟你分開……”
“那你答應了?”
“……嗯。”
見他臉色瞬間陰霾,滿是不悅,莫瀟雲解釋:“當時的情況,輪不到我說不啊!我都來不及跟她說明我們現在的關係!”
男人還是不高興,眉眼冰冷,麵無表情,顯然很不滿她動不動就“拋棄”他的灑脫。
“如果我們這次能活著回去,我一定會跟我媽說清楚的,給你一個名分,怎麼樣?”她討好地安慰。
男人冷哼:“稀罕!”
莫瀟雲:“……”沒見過男人這樣口是心非的。
“哎,我媽身體還沒好,我就出了這事,她現在肯定擔心壞了,萬一我們不能……”
“放心,我們一定活著回去。”男人低沉的嗓音篤定萬分。
莫瀟雲隻當他是安慰人的話,未做聲,靠在他胸前。
想不到兩人推心置腹的交談竟然是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彼此了解的越多,那份愛意就越發濃厚。這一方陰暗潮濕的狹小天地裏,不知不覺籠罩了淡淡的溫情。
劉煜連夜處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結果依然非常糟糕。
一樁巨大交易出了問題,導致交易雙方損失慘重,現在對方一口咬定是他們的人裏麵有內奸或是臥底,讓他給個說法。
他們在道上混的人,最講究信譽,否則以後不會再有人同他們做交易。出了這種事,很快就在道上傳開,眼看著就要失去亞洲這一塊市場,劉煜怒從中來,把所有手下都集合起來,要連夜揪出內奸。
陳子敬兩人在地下室休息片刻,精力恢複了一些,隱約聽到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像是出了什麼事,兩人對視一眼,陳子敬悄聲示意莫瀟雲不要說話,自己起身,靜悄悄上了台階,立在門後。
“這回麻煩可大了,你說誰會是內奸呢?要是讓少爺查出來,肯定要扔進潭裏喂鱷魚。”
“哎,誰知道呢!這會兒所有人都在大堂集合,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來了吧。”
“照我說,那個董川最可疑,反正我是不相信他真的投靠少爺了。”
“我倒覺得卓先生可疑……”
“多嘴什麼!管好自己的小命就行了!亂嚼舌根還想不想活了!今晚人手緊,你們打起精神看好裏麵的人,萬一有差池,喂鱷魚的就是你們!”
外麵重又安靜,陳子敬悄然返回。
“出什麼事了?”莫瀟雲低聲問。
陳子敬將她扶起來,又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他們遇到了麻煩,眼下是我們逃出去的唯一機會。”
來不及多做解釋,陳子敬抱著他上了台階,將她放在門後躲著,自己緊貼門板,故意弄出聲響來。
外麵的護衛麵麵相覷,頓時高度戒備地盯著門板,厲聲喝:“老實點!不然送你們喂鱷魚!”
裏麵沒有回應,但門板再度輕輕攘動。
“媽的!找死!”護衛火了,拿出鑰匙急促地開門,另一人端起槍對著門口,隨時準備開槍的樣子。
門板猛地推開,還未待那人怒氣衝衝地闖進去,一隻染著鮮血的手臂以迅雷之勢鑽出來,一把將那人拖進了黑暗。
隻聽哢嚓一聲,像是脖子斷裂的聲音。
舉著槍的護衛立刻反應過來,手指扣動扳機,可惜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陳子敬如地獄之神一般衝出來,淩厲迅速地卸了他的槍,右腳旋起,下一刻手中便多了一柄匕首,黑暗中泛著森冷的寒光。
頸間動脈瞬間切斷,血流呈噴射狀,那人驚恐地瞪著眼,倒下去。
近身搏鬥時,槍械並不占優勢,反而是這種短柄小巧的匕首能殺人於無形。
莫瀟雲目睹這一切,也認出那把匕首是她所贈,大概被他藏在鞋底吧,才能躲過先前的搜身。
兩人視線對接時,竟心有靈犀地笑了下。
拿起槍支扔給扶著牆壁站起來的女人,陳子敬道:“聽說莫警官是散打和射擊高手,今天不如讓我見識一下。”
縱然身體虛弱,縱然手指受傷,縱然背中一刀,可此時此刻,莫瀟雲眼底迸發的神采卻讓人眼前一亮。
這是他們能逃出生天的唯一機會,況且能跟心愛的男人並肩作戰,她熱血澎拜!
接過槍支,指尖一陣劇痛,可來不及皺眉,轉角處衝過來一人,正在陳子敬背後,懷裏抱著一支步槍。
千鈞一發之刻,莫瀟雲反應奇快,提槍射擊,正中心髒,那人應聲倒地!
回頭,看見背後倒下的人,男人眸中劃過激賞的光,帶著金屬質感的凜冽嗓音不吝嗇地誇讚:“好槍法,不愧是我陳子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