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全身酸痛無力,後腦還隱隱約約透著些許疼痛感。伸手向後腦摸去,月光下的手心蹭到的斑斑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怎麼會這樣?!慢慢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私人聚會結束已經是午夜三點多,打發了隨身的保鏢,獨自走在回別墅的路上。正是夏末的季節,涼爽的晚風吹拂著他的臉,額前的碎發略長地恰好擋住了他的雙眼。
隻聽咣當的一聲,整個人都身處於黑暗之中。
他撥開眼前的碎發,努力瞪大雙眼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抬頭一瞧,滿天的繁星正閃爍著,就像在嘲笑他的笨拙。這不協調的感覺和鼻翼呼吸到的汙濁空氣讓他意識到——他掉進了下水道。
就像歌曲裏唱的那樣,最後知道真相的他眼淚掉下來。
堂堂S市業績第一的龍升集團的繼承人龍宇軒掉進下水道,這要是傳出去可是丟大人了!一想到第二天的雜誌上、報紙上、電視上都刊登出這條醜聞,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為了不出現那種情況他使出了渾身解數。
腳踩柔軟的糞堆,雙手放在嘴邊形成擴音筒,憋足一口丹田之氣,從嗓子眼裏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救命”兩個字。
在午夜呼救,可想而知回應他的隻有靜寂。這個他早該想到的,可是不能這麼坐以待斃。為了所有人的期待,他要從這裏出去!
但是重新燃起的鬥誌很快就消散了,濕漉漉的下水道道壁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甚至絕望,因為經過他的奮力抗爭,半個身子已經全部沒入了惡心的糞堆裏。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眯著疲憊的眼睛望向廣闊無垠的夜空,好似井底之蛙一般。
不過他還從未像這樣仔細觀察過,原來天空這麼美麗。它能容納無數顆星星,那它是不是也可以包容他所有的不完美?
他伸出僅僅可以活動的雙手,想要更接近天空,好似一伸手就能抓住所有,但是這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可是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現在的時間,他隻感覺困意席卷而來,冰冷遍布了全身,血液也漸漸的凍結。
我要死了。就這麼死了麼?也好,這樣壓力就會不複存在了。可是,這樣真的好麼?逃避責任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吧。。嗬,我可不是什麼爛好人啊。。對不起了,母親,父親,我可能,真的不能回應你們的期待了。
陷入回憶中的他第一次流下了男兒淚,對父母的栽培,對好友的關懷,對社會的真實,一切的感觸全都化作淚水離開了身體。
…
…
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隻有一彎明月掛在天空。空中那麼平和寧靜,不代表地麵上也是如此。
“超倫啊。。聽說你又把同學打進醫院了?”一個滿臉滄桑的女人站在那,一臉的擔憂。
“那又怎樣!”骨子裏的倔強讓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那樣。。不好。把這錢拿去給同學買點水果吧。。順便道個歉。”女人從滿是灰塵的褲兜裏掏出被汗水攥到一起的零錢。
“憑什麼!我沒錯!”被喚作超倫的男孩一把拍開女人的手,從家裏跑了出去。
他的拳頭狠狠地握在一起,踢開一個空罐頭,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夜空中。
“喲!大家快來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葉超倫同學麼!”一個欠扁的聲音從街角傳出來。
葉超倫回頭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心頭一緊,居然是他的死對頭!裝作鎮定地看著對方慢慢湧出來的人,大致數了數,最少也有十來人。看來這家夥就是故意帶人來他家門口堵他的!真是卑鄙!
“宗一鳴,你總算耐不住性子了。”葉超倫冷笑一聲。
領頭的宗一鳴忍住湧上心頭的怒火,微微一笑,“是啊,你已經打傷我十多個兄弟了,做老大的再怎麼說也不能再隱忍下去了。”
“這麼說,你這次是真的想弄死我嘍?”話音剛落,葉超倫的眼神一凜,隨即擺好戰鬥姿勢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