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東岩脫下了外套,指揮著夥計將那石王從台上用起重機吊了下來,接著才拿出一把超大的鋸弓,對著那石頭中間就開始解……
劉景看得一陣陣肉痛,這真要是一刀下去,石頭成兩半了,裏麵的翡翠也成兩半了啊。那價格指不定要跌到哪兒去呢,他不肉痛才怪。
有心阻止,可人家是解石老師傅,還是相玉大師,還有個雕刻家的名頭。劉景心知自己貿然上前指揮,不光引起人家反感,要真有似寧心如那種聰明的人,也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不敢多話,卻不代表他不會提醒。劉景眼看著鋸弓的金屬拉絲已經深陷石王裏麵,當即站了出來,對著孫東岩就道:“老頭兒!你可得穩著點,這可是八百萬呢!”
此話一出,當即便惹得周遭人的哄堂大笑。解石的孫東岩更是氣得胡子都歪了,拉鋸弓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轉而對劉景說道:“我老人家解了半輩子石,還輪不到你這小毛娃來指揮!有沒有綠我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更何況!要是裏麵真有綠,我老頭子要是解壞了,肯定賠你。”
話雖如此說,但劉景卻還是有些忐忑,那石王裏麵的翡翠誰能估個價?
隻有劉景知道有多大多純淨,旁人哪裏能看出來?他怕真要解壞了,這孫東岩怕是賠不起了。但餘下的他也不敢再胡亂說下去,隻能悶著聲,苦著臉看孫東岩有板有眼的拉鋸弓。
超大鋸弓前後足有三米長,即便是拉,也是一人一頭的拉過來送過去。
眼看著這拉絲鋸弓越來越深陷,孫東岩原本還平靜的臉上倏然一驚。手一抬,示意對麵那人別再拉了,當即從拉絲上抹下一點石頭粉末出來,擺在眼前仔細端詳……
一看這架勢,周遭人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出綠了!這石王裏果然有綠!”
“是啊……看這架勢,這綠還不錯。”
而劉景看得明白,那拉絲已經嵌入翡翠當中有一厘米了,現在不是肉痛了,這場景讓他有點蛋疼。
孫東岩不經意抬起頭,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劉景,惹得他心裏一突,暗歎這裏果然還是有聰明人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伎倆。
他卻不知,來這裏的大多都是那些珠寶公司的精英骨感,哪個不是聰明人?隻是當局者迷而已。
眼看石王已經出綠了,盤口開得更大了,之前還在賭有沒有綠。而現在賭的,卻是裏麵是什麼綠了。
而解石的孫東岩,卻硬生生將那鋸弓掉了個頭,橫著切了起來……
好在拉絲鋸弓,不過是一條金屬拉絲扯起來的一張超大鋸弓,橫著切豎著切都沒有影響。所以那些雕刻家也大都熟悉這種鋸弓,鏤空花紋也多半是用它來完成的。
而此刻那鋸弓掉了個頭,橫橫的切了起來,解石的孫東岩和另一個師傅則更加賣力了。
不多時,一塊圓桌大的石頭,硬是讓孫東岩和他手下的解石師傅硬生生切出一個角來。
而裸露在石頭裏麵的翡翠卻讓人驚歎不已……
“玻璃種!真的是玻璃種!也不知裏麵能有多大啊?”
石頭缺了一個角,此刻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則是那被切出來的石頭和露出裏麵的翡翠了。仿佛是一個雞蛋一般,被硬生生的撥開了外麵的一層殼,而裏麵的蛋清也裸露了出來。
渾然天成,仿佛那石頭和翡翠是獨立的一般,翡翠被石頭包著,卻絲毫沒滲入到翡翠裏麵。如果完全破開,周圍人有理由相信,裏麵的翡翠就如同煮熟的雞蛋一般,毫無石料的瑕疵。
劉景那個蛋疼啊,那橫著切出來的一厘米也有巴掌大小了,也不知會管多少錢。
他隻盼望著,餘下的工作孫東岩能夠穩著點來切,最好是能切得工工整整,可再也不能似先前那種了。
看到出了玉,孫東岩也慎重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那絲鋸再次被固定在了石料上,招呼對麵的師傅搭把手,再次切起玉來。
好在這次劉景看得明白,絲鋸按照這種進度切下去,離著翡翠還有幾毫米的距離,倒不至於傷到玉本身。
隨著孫東岩越來越慢的切玉手法,周圍人也看了出來,接下來就是收尾工作了。
不多時,一塊方方正正的石墩擺在了眾人的眼前,足足磨盤大小。除去先前露出的一點綠,眾人也沒能再在上麵看到點翡翠的痕跡。
孫東岩停下了動作,絲鋸扯開,餘下的工作那都是精工了,已經用不著方才那解石的師傅了。
隻見夥計連忙遞上來一把磨光機,上麵早已經安上了砂輪。磨光機一開,沙沙響聲傳來,和石頭碰撞產生出一道道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