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左右為難,內心裏不想離開項陽,但是方叔既然已經開口,他又無法違背方叔的意思,思考片刻最終還是艱難地告訴項陽:“嗯,那我先回去看一下,晚些過來。”
方林帶著極其不舍的心情準備離開,陳先青突然拉住方林問道:“方林,你父母是不是也是因為海難?也是二十年前的?那你會不會就是那個恩人的孩子?”
“老陳,你老糊塗了,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項先梅連忙阻止陳先青,生怕方林遭到情感上的傷害。
“陳叔叔,這個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隻知道我爸媽是在海難中去世的,其他的身邊的人都沒有跟我說起什麼。”方林說的很自然,他內心對過往的事情已經完全放開,或許眼前項陽的喜怒哀樂已經遠遠比再次提起那場海難對方林影響大得多了。
“老方,你是否能告訴當年那對夫妻跟你關係甚好,你一定知道遺言中的孩子是誰,肯定你告訴我,告訴我那個孩子是誰,哪怕閉眼前我能看他一眼也心滿意足。”陳先青顯得情緒比較激動,一開始見到方林的時候他就覺得內心有種別樣的感受,如今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養育的孩子也是因為二十年前的海難失去雙親,陳先青不得不懷疑方叔是刻意隱瞞方林的身世。
“是或不是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他們當初救你也不求你彙報,讓你照顧他們的孩子也是怕孩子孤苦無依,可如今那孩子過的很好,你完全不需要有任何自責不就成了嘛,你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何必總是停留在往事不肯走出來。”方叔完全不懂陳先青一個內疚一輩子,臨終無法完成遺願的人的內心感觸。
“方叔,您如果知道就告訴陳叔叔吧,他身體不好,別讓他著急。”如項先梅說的那樣,方林一直都是個乖孩子,懂得替人著想,卻總是將自己的內心世界給掩埋起來。
“是啊,方叔,我也想知道我爸爸救命恩人的孩子過得好不好,我爸爸還不了的債,我們做子女的理當義不容辭。”項陽內心的正義感頓時被激發出來。
方叔遲疑了一會,看到三雙眼睛盯著自己,有些著急,下定決心:“也罷,有些事情還會說出來的好。是,方林確實是二十年前生命相救的那對夫婦的孩子,當年那場海難怪我,要不是我疏忽了,方林的父母也不一定會出事。”方叔掩麵而泣。內心裏掙紮了二十年,懊悔了二十年,贖罪二十年,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如今說出來了,反倒輕鬆了。
在場的所人驚呆了,方林更是驚詫不已,一向視如己出的方叔,居然承認海難和自己有關,這真令人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