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你沒有事吧,來坐下休息一下。”向先梅一把扶住了失去重心的陳東青。項陽看著很奇怪,是生什麼病了嘛?怎麼看起來那麼虛弱呢?站在原地的項陽有些愣住了。
“項陽,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硬呢?為什麼不認你的爸爸呢?你平日裏對待敬老院的爺爺奶奶們不都很好嘛,爸爸得的是腎衰竭,能活多久都不清楚,剩下的日子就是希望家裏人能陪伴在他身邊,你這孩子……”向先梅擔心陳東青的病情,著急地掉下了淚水。
陳東青連忙製止向先梅,讓其不要太激動,要給項陽一個適應的時間。兩個人儼然一對陪伴了幾十年的夫妻一般,完全不像是分離了二十年後的初次見麵。
“腎衰竭?活不了幾年?剩下的日子?為什麼?為什麼在最後的時光來找我們,是跟我們有多大的仇恨?讓我們在思念中活了二十年,然後突然來相認,隻因為是患病,活不了幾年,需要我們的陪伴,然後讓我們在今後的日子裏陷入無窮無盡的思念中,以前照的有個爸爸,靠著思念我長大了,以後呢?是讓我心理一直緬懷著我的父親曾經來過,現在已經離去,然後我就在祭奠中活到終老嘛?這樣的現實我不接受!我不接受!絕不接受!”項陽覺得這一切都太戲劇化了,日思夜想的父親終於回來了,還沒有來得及喊一聲爸爸,卻被老天開個玩笑,告訴她以後估計都沒有爸爸了,以前是靠希望或者,那麼以後都是在絕望中沉淪嗎?項陽竭嘶底裏地哭泣,快速地拉開門,跑出了家。
外麵的天已經很黑了北風淩冽,天氣已經到了二九的季節了,外麵的人很少,項陽在大街上踱步,此刻的她是多麼希望方林能陪伴在她身邊,不管什麼委屈,她都想拋給方林,然後痛痛快快地在方林的臂彎裏哭泣。
項陽拿起手機撥打方林的電話,手機裏傳來嘟嘟的盲音,再次撥打號碼時,手機裏提示“您好,你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項陽再次崩潰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父親總要給自己一個戲劇中的悲劇呢?她無法接受!為什麼自己需要方林安慰的時候他卻有不在身邊!心理對方林不在身邊產生了絲絲的抱怨。
項陽在街上沒有目的走著,自己很少像現在受傷害,一個人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路過的人看到她的樣子不忍心,有一個男孩甚至試著想過來安慰幾句,項陽毫不理會,男孩覺得無趣,撇撇嘴走開了。
項陽還是毫不掩飾地哭泣,埋頭走著……
等到走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敬老院的門口,想著自己好久沒有來過這裏了,所以不由自主地走進去,看見平日裏跟她關係最好的李奶奶房間的燈還亮著就輕輕地敲門,待李奶奶開門後,一下子撲倒李奶奶懷裏,放聲地哭了起來,似乎眼前的李奶奶能接納她內心所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