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像生命的延續一樣善待(1 / 3)

索巴見洛哲匆匆而來,笑道:“你如何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倒是恰那遞了信說今日過來。”索巴見洛哲神氣凝重,微微現出驚奇之色。

“阿妮,”洛哲鼓足勇氣迎向索巴,“有一件事我想要請教您。父親去世前曾經對我說,如果有一天遇到會唱那首歌的女孩,我一定要替他好好愛她。當時您也在,父親要您像對他生命的延續一樣善待她。您還記得嗎?”

索巴的笑容頓時僵硬,她神色淒厲地盯著洛哲:“你為何問這話?”

“我已經遇到了她,所以我想問清楚阿妮,父親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我們要去愛她,還有,我是不是可以按照父親的願望去做?”

索巴如遭雷擊,她直直地瞪著洛哲問:“那首歌,當真你還記得那首歌麼?”她不知道是在問洛哲,還是在喃喃自語。索巴的語氣冰冷徹骨,臉上寫滿痛苦與憤怒。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很久才勉強控製住心神。

索巴的眼神本已黯淡下來,目光遊走處見洛哲雙腿及踝上傷口,陡然精光一閃,厲聲喝斥:“你何時做了達日卡,為何要做此外療之法?”她一把扣住洛哲的手腕,漸生惱怒,“何人給你做的?”她一眼瞥見門外遠遠和仁增站在一起的季吉,把洛哲的胳膊擲開,冷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和你的父親一樣,被人害死也是心甘情願的。季吉頗納呢,我說她怎麼不見了!不諳醫術,卻敢膽大妄為!”

洛哲看索巴先前反應已是震撼,見她欲言又止正想繼續追問,此言一出,情知是季吉放血治療有了差遲,不免放下此事,急於為季吉辯解。索巴手一擺,一臉冷然:“在我完成修複治療之前,你再不準出聲!多說一句,我定將此事報知法主,與那季吉頗納絕不善罷甘休!”洛哲聞言隻得啞然,暗自揣度再三。

索巴令人喚進季吉頗納,季吉見索巴麵色不善,再看一旁的洛哲默不作聲,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他急匆匆來和索巴上師說了些什麼。

索巴恨恨地看了季吉一眼,“你好大膽!何時替洛哲放的血?”

“昨夜。”

“怎會半夜在一起,洛哲緣何受傷?”索巴瞪著季吉和洛哲,見兩人不吱聲,悶悶地出了口氣,“算了!這且不管了。我隻問你,出何種血色時你才做了傷口收紮?”

季吉心怯,望了望洛哲,答道:“紫黑色病血去盡,紅色鮮血出時止血。”

索巴目光如炬,逼問:“紫黑色病血放出後,可曾跟出過帶血色泡沫的鮮血?”

季吉不安道:“有過,那是好血嗎?應該那時就包紮麼?”

索巴怒極:“為何不立即止血?分明已是好血!放去不應該放的血,嚴重耗損精氣,造成胃火熄滅,誘發水腫。洛哲的雙腿水腫至此,你們還隻管來追問我些前塵往事。到底是怎麼想的!”季吉往洛哲腿上看去,駭了一大跳,果然浮腫。她不明白洛哲在問索巴什麼舊事,著實不解,又難以自安。

索巴不再理會季吉,隨即寫下藥方命人去涼州取藥。索巴掃了洛哲和季吉一眼,吩咐道:“洛哲,你自好好養病,若不能安心休養,一切從何談起。至於季吉,自去將未上色的壁畫完成,看洛哲恢複情況再定對你的懲罰!”

季吉愧悔萬分,低著頭退出方丈室,並不曾看洛哲一眼。她神思恍惚地取了顏料,徑自前往後山石壁。看著壁上的十六供養天女圖還有一半未能上色,不知以一人之力何時才能完成。她記掛洛哲傷勢,更覺心緒煩亂不堪,抱著顏料越想越不知有何生趣,坐在石壁旁獨自垂淚。

不知過了多久,忽聞人聲奇道:“你很愛哭呢!你覺得委屈麼?”

季吉抬起頭,卻是恰那多吉笑嘻嘻地走來。季吉背過身擦去眼淚,“關你何事?”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有人求我才來的。那我走了!”恰那若無其事地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