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病(1 / 2)

老師再次給馮珺菁打了電話,接到電話的馮珺菁匆匆跟助手交代了一聲,立馬趕到了第二中學,看到髒不兮兮的兒子冉宇,不禁眼淚流了下來。不到一個月,這已經是第六次被冉宇的班主任柳老師叫到了辦公室,和柳老師說了一大堆抱歉的話後,馮珺菁給兒子辦了休學手續。帶著冉宇離開了學校,走在清冷的大街上,任秋風蕭瑟,看了一眼低著頭默默跟在身後的兒子,淚水忍不住再次流了下來,悲從心起,難言的酸楚和孤獨。丈夫杜天辰離家整整一年九個月零三天了,自從接到那份沒有任何署名的信後就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最多半年,可現在一年多了仍然杳無音訊。兒子一個月前做噩夢後說是胸口疼,火燒般灼熱的疼,去醫院查了好幾次都沒有任何疾病跡象。可眼看著兒子日漸消瘦的身子、深陷的眼窩,很明顯應該是生病了,所以馮珺菁決定給兒子辦了休學手續。回到家裏馮珺菁做了兒子最愛吃的排骨飯,看著坐在餐桌上蔫怏怏茶飯不思呆呆出神的冉宇,馮珺菁突然心頭火氣猛地掀翻了餐桌跑到房間裏大哭了起來。本來幸福圓滿的三口之家為什麼走到今天這個樣子,兒子已經十六歲快要上高二了,想起十七年前自己跟父母鬧翻,毅然追隨落魄的杜天辰遠走大西北,本以為找到了自己的愛情,找到了幸福的生活。這十多年也的確是幸福的,丈夫在自行車廠上班,自己又走上了仕途,年僅三十八歲就當上了縣衛生局長,本來一路走來充滿了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可自從丈夫出走後,兒子也開始沉默寡言,感覺這個家已經散了。杜冉宇似乎被母親的行為驚呆了,印象中母親從沒如此暴怒過。

整理好思緒打開房門的馮珺菁發現兒子站在窗前發呆,落寞的眼神望著遠處,很空洞的,沒有了往日的生氣,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媽媽來到了他身邊。

杜冉宇回想著一個月前做的那個夢,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是剛剛入秋的一個周五,下午放學和同學約好打了會籃球,回家洗完澡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飯桌上再次談起爸爸,媽媽告訴自己爸爸去做生意了,還得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寫完作業就早早睡覺了。“甜兒,你在哪裏”,熊熊大火炙烤著自己,那烈焰焚身的疼痛一下子驚醒了杜冉宇,可怕的夢魘,一直在燃燒,自己是一個火人,冷汗濕透了枕巾,在夢裏自己好像叫嵬名緯皓,還有一個叫衛慕甜兒的女孩和自己在一起遭遇了一場大火。想到這裏,突然胸口悶痛,似乎有火焰在自己胸口燃燒。當馮珺菁聽到兒子撕心裂肺哭喊聲來到兒子房間時,冉宇已經昏迷了過去。

感覺和煦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臉上,杜冉宇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媽媽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著了。感覺到輕微的動靜,馮珺菁醒了,發現兒子也已經醒了,趕緊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觸手冰涼,這才放下心來。昨晚被兒子的哭喊驚醒的她趕到兒子房間時發現兒子已經暈了過去,差點嚇死了,還好僅存的一點理智引導她迅速將兒子送到了醫院,醫生做了緊急檢查後告知沒什麼大問題這才消停,從淩晨兩點多一直到天微微亮跑前跑後可折騰的夠嗆,直到兒子的身體不再那麼發燙這才疲累地迷糊了一會。

值班醫生再次做了全身的檢查,確定什麼問題都沒有後母子倆辦理了出院手續,對於身體突發的高熱,醫生也解釋不清,回到家裏,看到母親憔悴的麵容杜冉宇也沒有告訴媽媽昨晚的噩夢,不想媽媽再擔心,可他自己心裏明白,這次高燒是因為那個夢魘。

馮珺菁向學校給兒子請了三天假期,想兒子在家裏好好休養一下,可第二天夜裏,杜冉宇再次從火熱的炙烤中醒來,這次沒有第一次那樣痛,他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衛生間衝冷水,這才緩解了一下,一直到早上六點多才回到床上,這次,倔強的他沒有告訴媽媽。可沒想到噩夢這才剛剛開始,那個奇怪的夢魘再沒出現,可身體高溫灼熱的痛楚每到午夜就折磨著他,在家待了三天後,杜冉宇又去上學了,家離學校不遠,每天都是步行去上學,這種炙烤的痛雖然不再那麼強烈,可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後來他發現奔跑能緩解這種灼熱。有一天他跑著跑著就到了學校後邊不遠的一個小沙包上,躺在冰涼的沙子裏那種灼熱居然能消失,於是,他開始了一次次的遲到,甚至有時候一個早上都把自己埋在沙子裏,這就有了被迫休學,被媽媽領回家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