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十天後,米多才不得不相信,她重生了。
重生回大學畢業,從實習單位回來的日子。
這種事有些匪夷所思。再次在畢業典禮上看到曾經的老同學們,好些麵孔她已經認不清了。
隻知道有一兩個後來挺有成就的,其他的也沒聽說太多。
在畢業典禮上,同學們都褪去了曾經的青澀,穿著花紅柳綠的衣裳,化著精美的妝。
而米多就像萬花叢中一朵遍地可見的野花一樣,有些清秀的麵龐,還不錯的底子,卻在各種出色的臉中沒有奪目的光彩。
或許是重活一生,上輩子她混在社會最底層,給人點頭哈腰看臉色。已經習慣了默默無聞,如今,她在那麼多鮮明的色彩中也沒有什麼聲音。
等畢業典禮結束後,人人領到了畢業證書和就業報到證。曾經的舍友走過來:“多多,我們去聚餐吧!”
“米多從來不去。我們走吧。”另一個舍友說著,米多想要說我去,可人已經走遠了。
米多隻能垂下眼簾,局促的搓捏著如今還沒有老繭和塵垢的手指心裏惶恐不安。
她,她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子,真的忘了二十歲是什麼模樣了。
她隻記得家裏窮,她沒別人有錢,身上不寬裕,所以,平時的聚餐什麼她都不參加,省點生活費。
可如今,她真的好希望,還能融入他們,可惜,已經畢業了。
最終還是同學們各有各的,沒人和她搭訕,她也記不起麵容認不清人,所以就買了車票回家。
家是在s省y市的一個小山村裏,村子裏除了一條橫穿而過的大公路,幾乎看不到跟上時代的東西。
一個清朝建起的院子有些荒廢的擺在通往家裏路上。
本來,村裏是一條道有如一個熱鬧的街市一樣順著都是居民。可後來建工路,村子被高高的土堆隔絕,一分為二,清朝老宅門口再也沒有捉迷藏的孩童,曾經讓她心動的記憶也回不來了。
在靠老宅後頭有三戶人家,最靠邊的是她家。
此刻農村已經沒那麼多務農的人,修公路弄天然氣什麼的都要征用土地,分到錢的人都離開村子謀生活,隻有他爸媽還在家裏弄了別人的地來種。
院子裏花紅柳綠的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稀稀疏疏的桃樹棗樹相得益彰。
其實,米多是很喜歡這種環境的。可惜,一切都是在自己大學畢業後發生了變故。
拉著皮箱回來,母親還是挺開心的:“回來了多多。”
“嗯!”
“回來了就好,錢海,多多回來了。”母親呦嗬著,錢多的心沉了沉,看向和母親坐在一起的婆子。
她還記得這是鄰村出了名的媒婆,幾乎什麼媒都能拉的動。
如今家裏欠了十幾萬的貸款,父母不堪重負,一直期盼著她早點畢業,好有大學生這麼個文憑包裝好嫁人。
上輩子也是這個女人說的媒,她嫁了三次。第一次到了人家門口,人家退婚了。因為人家兒子原來的女朋友帶著肚子上門鬧騰來了。
第二次嫁的頭三天,新郎出去辦貨出車禍撞死了。
第三次則是不小心弄了個大買賣。是一個房地產老板的兒子,29歲,在工地被電打了。半身不遂,命根子還能用,但醫生說活不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