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歎了口氣，結賬之後起身離開了。
霍藤去到醫院的時候，秦可卿正和裏麵的沈家煜僵持著。她握在門把上的手遲遲不敢動，生怕打開門兩個人的戰火會燒到她。
顧楠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站在她身後把住了她的肩膀。她轉身看向他，臉上是為秦可卿擔憂的表情。
“你聽。”
顧楠下巴往屋裏一抬，眼睛定定的看著她焦慮的小臉。
“沈家煜，這婚我必須要離！”
從屋子裏麵傳出來的聲音虛弱卻又堅定。
沈家煜不作聲，坐在沙發上看著床上坐著的臉色蒼白的秦可卿。他已經快要記不清，她因為他曾經進過多少次醫院，又有多少次因為他身體每況愈下。想到這裏，他覺得頭疼，隻好抬手去揉了揉眉心。
秦可卿見他陰沉著臉不說話，一口氣憋在胸口難受得要命。憋屈自己的結果就是——眼淚像斷了鏈子了珍珠。一顆一顆的掉落在白色的薄被上，眼淚滲透進被子，留下灰色的淚跡。
沈家煜最見不得女人在自己麵前哭，從小，林雨棠在他麵前哭，他最是不耐煩了，幾句話勸不好他就轉身走。後來，白鷺在他麵前哭，他依然是皺著眉頭耐著性子勸說安慰，若依然是幾句話勸不好，他不走卻也不會再說話。
如今，他放下正在揉眉心的手，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窗邊。在她正埋頭哭泣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掌，毫不猶豫的捧起了她的臉。
她任由他行動，不反抗也不完全接受。她已經無力掙紮，對於沈家煜，她心累了。思及至此，她又想到了還沒出生就掉了的孩子，眼淚更加不受控製，簌簌的往下掉。
看著她滿臉的淚跡，沈家煜簡直心疼得要命，指腹在她白嫩的臉頰拂過，為她擦去眼淚。然後親吻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兒，她的嘴唇。
舍不得她柔軟的雙唇，他有些控製不住的，伸出舌頭繞著她的唇形走了一圈。
秦可卿不掙紮，任他行動。
她的乖巧更讓他動容，情不自禁的就加深了這個吻，或輕或重的親吻著她。
吻著吻著，他更是把持不住，手悄悄的從病服寬大的下擺遊走進去，從她的美背一路延伸。
秦可卿嚶嚀一聲，眼淚更加凶猛。
沈家煜看見，緩慢的離開她的唇，依依不舍的，他說：“別哭，我不動了。”
說著，拿開了雙手。
怎麼可能不哭，怎麼可能擦得完眼淚。秦可卿有天大的委屈，她不知道能給誰說，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擁抱，哪個做妻子的能夠無動於衷秦可卿也是心服口服的。
第一次做媽媽，在倉皇之中的她還沒未能仔細的體會，做媽媽是如何的滋味孩子就沒了。又讓她怎麼能夠不哭。
“沈家煜，你放過我。我們一拍兩散從此就是陌路人，你過你瀟灑的生活，我過我的生活循規。”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任性的選擇。你的生活原本就不該有我的參與，你的世界花花綠綠，而我秦可卿的世界隻是簡簡單單。”
沈家煜聽著，沉默著為她擦眼淚。
秦可卿哽咽一聲，淚眼朦朧間睜開眼看他。她看不清他的五官，淚水完全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繼續說：“沈家煜，兩種格調不一樣的東西擺到同一個地方，看起來是會極其不協調的。你我就是這樣子，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明白嗎？”
是啊，沈家煜這樣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種簡單的道理呢，隻不過不願意懂而已了。
沈家煜依舊沉默，看著她不說話，又替她抹了一把眼淚。
“真的不明白嗎？”
她追問。
沈家煜重重的歎氣，終於肯開口說話。
“沈太太，你離不開我的。你走到哪裏去，我都能夠把你找到。”他深深的看她一眼，“孩子我們還可以再生，你不要這樣心灰意冷。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多差，我摟著你都覺得咯人，你看你的臉，又瘦了。”
這麼久以來，這仿佛是沈家煜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話，以往都是言簡意賅的表達所有情緒。
“沈家煜，這樣有意思嗎？”
秦可卿冷笑一聲。
“有意思。”
他笑著回答她，順帶著將她摟到懷裏，她的臉貼著他的肚子。
秦可卿不掙紮，雙眼沒有聚焦的看著前方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晃動。冷冷的開口：“能不能生不是問題，而是我不想和你生。有你這樣子的父親，孩子能夠好到哪裏去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