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給你這築基小修士喝廣緲多浪費,你連真魂都未凝聚,真是浪費!浪費!”
灰袍青年見著餘七言吞口水,還一臉興奮,心裏更加氣憤,一甩袖袍,三兩步便消失在山穀裏的蔥鬱林葉間。
縱使餘七言不解這茶與凝結真魂,與渡劫有什因由,但也知道蒼知凝給他喝的廣緲的甚是希貴難得,不由自住對蒼知凝好感倍增。
不過眼見著灰袍青年氣憤獨自離開進了林子,也提氣運轉風行訣追入林中。
“誒!神醫前輩,等等我!”
四周都是豐茂的高大樹木夾雜著蔥蘢的灌木叢,餘七言一進穀中林裏就迷在其中。
樹影婆娑,幽靜又陰森,隻好硬著頭皮循著感覺邊走邊喚著“神醫前輩”。
“燁兒,你怎麼獨自在這兒,瀏揚先生呢?”餘七言聞聲驚喜回頭,白衣美婦正收劍飄然落下。
餘七言無奈地說道:“娘,我也不知道神醫前輩在哪?剛才他生氣走了,然後就找不到了。”
“他竟敢丟下你,娘去給你出氣!”江母雷厲風行,一把抱住餘七言再次騰空禦劍擦著排排樹冠直衝而去。
餘七言解釋道:“娘,我沒生氣,是神醫前輩他知道我喝了知凝哥哥的廣緲,他沒有喝到才生氣的。”
“哼!他不過是苦求了幾次靈茶,蒼家沒給罷了,竟然生你的氣!我到要看看,他是想如何!”
江母猶如一頭護崽子的母老虎,氣勢洶洶,餘七言抿著唇低頭看著腳下飛劍的紋理一言不發,心裏的感動卻如翻湧的羅江一刻也不停歇。
自小就和師父住著,周邊孩子受了欺負,委屈都有父母出頭護著,可他隻有與世無爭的師父,受了委屈,挨了欺負也隻有師父摸摸頭作為安慰。曾經他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樣撲到父母懷裏大哭一場,然後父母為他痛罵那個欺負了他的人。
可那時他隻有與世無爭的師父,沒有疼愛他的父母。也不知怎的,紅了眼眶。餘七言就轉身抱住母親,埋首入懷大聲地痛哭起來。
“娘,之前有兩個人搶過我的東西,大哥他們說要給他們送到陰靈府,但我看他們太可憐就救下他們,大哥好像生氣了。娘,我是不是做錯了?”
江母也被懷中寶貝兒子的大哭驚了神,又聽了兒子磕磕巴巴的敘述,一時間慌了,摸頭也不是,撫背也不是,洶洶的氣焰熄滅了,也將剛剛想出如何質問為難瀏揚醫師的法子都遺忘了。
江母一手摸頭,一手輕撫餘七言的後背,又柔聲細語地說著。
“你沒錯,沒錯。人救了就救了吧,你大哥你不用管他,他不會真的生你的氣的,沒事了,不哭了啊。”
“不哭了,我聽話,不哭了…”餘七言說著不哭了,但淚水卻不斷絕,好似要將這些年來受過的委屈一次性的哭出來。
江母見此景更加的手忙腳亂,心裏也更加慌慌的,匆忙地落在一出藥田邊,撫著背一個勁地說著不哭了。
也許是淚水帶走了心中積下的所有負麵情緒,這一刻餘七言破涕為笑,從未感受到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湛藍的天,清翠的葉,一切都是那麼的明朗。
而江母也緩過神來,柔聲說道:“沒事了,不過是免了兩人的生死,你大哥是怕你今日的心軟,成了日後他人拿捏你的軟肋,輕易就會陷入的危險境地…”
江母拉著餘七言的手,緩步穿過一塊塊藥田,其間將此事前因後果刨析解釋的一清二楚,直到來到青草地中央的巨大鎏金丹爐邊。
餘七言也明白了,那二人搶他東西是真,其餘皆是恐嚇之言,當然他也知道這是在禁止私鬥的盤雲城,要是在荒野山林,他肯定難逃一死。
念及此,他也直言回答母親問話,他不後悔,畢竟二人確實罪不至死,而且若不是他們,他也未必能夠遇見小令和海棠。
江母欣慰地點點頭,霸氣外露地說道:“一飲一啄,命豈由天定?!”
說完江母便收起笑顏,換上了冷酷玉容,隔空一掌將鎏金丹爐掀翻去,丹爐犁出數丈將將停到藥田邊,卷了一路草泥,已不見光輝燦爛的模樣。
江母嬌喝道:“瀏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