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晚上,揚州城內依然繁華。
要說揚州城內最繁華的地方,就數保障湖旁邊的優雅閣,才入夜,這裏已是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作為揚州最大的青樓,優雅閣每晚都是如此,來往的客人多不勝數,還有不少的姑娘走到大門招攬客人,在裏麵的絲竹管弦、男女嬉笑的聲音連續不斷。
優雅閣內最熱鬧的時候,就是秋荷登台的時候,今夜的秋荷不僅彈奏仙音,還和各位來客以文會友,一時間優雅閣都要炸了。然而在秋荷出現之後,優雅閣又恢複寂靜,因為他們都等秋荷的仙音,不敢造次。
在優雅閣的大廳,距離舞台最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還有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遠看舞台上的秋荷。這人眉清目秀,柳眉鳳眼,如果陳湯在這裏馬上可以認出來,不就是那個追殺自己的人。
這人竟然也出現在優雅閣,不過他不是來尋風流的,而是來盯秋荷。
看到秋荷在舞台上彈奏,那人淺淺一笑,他沒有聽下去的念頭,而是往優雅閣裏麵而去,繞過了舞台到了湖畔,來到秋荷的閣樓之前。
已是黑夜,他身法如鬼魅,一路上沒人能發現他。
他在閣樓前停下凝神聽了一會,大廳那邊秋荷還在彈奏,他便登上閣樓,直接推門進去。
在閣樓的客廳停留一會,掀開珠簾而走進了臥室。
他雖然在附近偷聽過陳湯和秋荷的說話,然而這個閣樓他還是第一次來,從客廳到臥室,他發現隻有臥室梳妝台可以存放東西。
這人突然來這裏,似是為了尋找什麼東西,將梳妝台第一層的抽屜查看了一遍,都是一些飾物胭脂,拉開第二層後發現裏麵有兩塊羊皮,其中一塊是折疊的,另外一塊是卷起來。
“是了……”那人輕聲嘀咕,連忙將折疊的羊皮拿起來展開一看,隻見羊皮上麵畫的是一個個小人,仔細數數,大概有十二個。
每一個小人都有不同的動作,而且在每個小人的身上,都有一條紅色的線條,彎彎曲曲的。那人拿起來一看,臉上露出喜色,連忙將這塊羊皮折疊收起放在身上。
猶豫了一會,他拿起那塊卷起來的羊皮,展開一看,竟然是陳湯畫的那個“狐狸圖”。
那人聽過這畫,看到還是第一次,他看了一眼就驚訝了,因為他從來都沒見過如此的畫法。
看這筆法很簡單,但畫出來的秋荷極像,栩栩如生,就是那眼神、微笑,都仿佛真的,而畫像的旁邊更寫著娟秀的字:回眸一笑百媚生。
看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再看秋荷那轉頭的微笑,感覺這七個字形容畫中的秋荷再合適不過,像是將真的秋荷放置在羊皮之上。
“他畫的畫?真的不錯。”那人沉思一想,突然間臉色一變,因為他聽到了閣樓外麵有腳步聲傳來,聲音連連接近。
再一聽,外麵的琴音似乎停下,他馬上想到秋荷可能在大廳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等自己到了閣樓,秋荷再追回來。
他一手拿著畫,一手握住劍柄,掀開珠簾走出去,剛剛走到客廳,秋荷已經含笑地出現在閣樓的門口。
秋荷突然看到那人,竟然也不驚訝,也不大叫,臉上還是微笑:“這位公子,這是秋荷的房間,你一個大男人闖入小女子的房間,不合禮法。”
她竟然還很嫵媚地說話,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帶有魔力,仿佛可以吸引人的魂魄。而且她現在說話的聲音,更嫵媚,更誘人,就是陳湯也沒見過秋荷如此。
“狐狸精!”那人很不客氣地說道。
秋荷嘻嘻一笑,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隻是一拂衣袖,人已經來到了桌子前,麵對那人她一點都不緊張害怕,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子前,那誘惑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人。
在秋荷的身後,那個叫巧兒的丫鬟也在,她守在門口。
“前些日子,這位公子竟然來偷聽秋荷和陳公子說的話,那時候秋荷懶得管你。”秋荷玩弄自己的頭發,目光中還是充滿誘惑,“今天你不請自來,是不是想秋荷了?”
“不錯,我想你,我還想殺了你。”那人對秋荷那秋水一般的目光完全不在乎,臉色鎮定自若,也不被秋荷迷惑。
“嘻嘻,好一個俊俏公子,不知道公子你放下秀發,會不會是一個美人?”秋荷掩嘴嘻嘻地笑了,“雖然你長得俊俏,可是拿了秋荷的東西,如果不放下來,秋荷是不給你離開優雅閣。”
“你的東西?”那人手突然一揚,“狐狸圖”的羊皮展開,冷冷一笑又隨手往旁邊的窗子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