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雲嶽便遣散了夥計,關了店門,藥房內便隻剩下我和他們叔侄三人,雲天準備了幾樣精致的點心,還有一壺香茗,三人圍坐桌旁,討論著明天將要舉行的複賽內容。
有了川流直美的承諾,第一場刀術考試暫且放在一邊,雲嶽和雲天擔心的是下午的音樂考試,我能拿到多少分數。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我為吉他調音,神情都有些緊張。
“何老弟,你這玩意兒真的管用?我見你都調半天了,啥時候能好?”雲天皺眉催道。
“是啊,你這樂器有些像馬頭琴,又沒有拉杆,你到底要怎麼演奏?”雲嶽見我不緊不慢的樣子,也有些著急了。
我沒有搭理這兩個心急的家夥,埋頭專心調琴。
這不是專業吉他店做出來的樂器,音準偏差很大,我需要一根一根慢慢地調,加上自己也就是個業餘愛好者,調音這種技術活,並不是很擅長,所以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每根弦的音準勉強調得差不多。
單手掃了幾下弦,我抬起頭來道:“好了,大致差不多了。”
“趕緊的,你都磨蹭半天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拉這個玩意兒。”雲天見我直起腰,趕緊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擱,不耐煩地催道。
我無奈笑笑:“這是彈奏樂器,和這兒的傘壺差不多,等我想想該彈個什麼曲子。”
傘壺是本地很常見的樂器,有些像琵琶,隻不過琴箱不是圓的,而是呈三角狀,如同雨傘一般,故名傘壺。
“你先別想了,隨便彈幾個調子我感受下。”雲嶽早就放下了點心,一手摩挲著下巴,感興趣的看著我,這家夥很有點文藝細胞,平常也愛鼓搗這些東西,他的二胡拉得就不錯。
我想了一下,一時也沒想好明天該彈什麼曲目,隻好先用以前彈得最熟的《小草》來找下感覺,這歌旋律簡單,節奏又慢,是我平時用來練手的保留曲目。
“噌噌噌……”拔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感覺,《小草》的旋律緩緩從指尖流出。
因為用的是銅弦,琴音要溫暖許多,雖然沒那麼清亮,卻如老酒一般,更加醇厚綿長。
兩人都專注地聽著,雲嶽聽得更是認真,一邊隨著節奏輕輕地點頭,一邊緊盯著我的指法,眼光發亮。
《小草》旋律簡單,我翻來覆去彈了兩遍,便停了手,抬頭問:“怎麼樣,還能聽麼?”
雲天欣喜地點點頭:“挺好聽的,這玩意兒看著雖然怪,聲音倒是很脆,叮叮咚咚的,比起傘壺,要好聽得多。”
我翻了下白眼,什麼傘壺,就一琵琶的閹割版,聲音又悶又澀,哪能和風靡全世界的吉他比?
“嶽兄呢……你怎麼看?”我轉頭問雲嶽。
雲嶽似是還沉醉在剛才的旋律中,聞言“啊”的一聲驚醒過來,問:“你說什麼?”
我無奈搖頭,重複道:“我問嶽兄對剛才的曲子做何感想?”
雲嶽長呼口氣,直起腰來,想了想才道:“這吉他的音質很不錯,不過曲子嘛,就過於簡單了點,用這樣的曲子參賽的話,及格是沒多大問題,想要拿到高分,恐怕很難。”
我點點頭,雲嶽說得沒錯,這《小草》也就是一練習曲目,沒什麼難度不說,感染力也差了點,用來比賽肯定不適合。
而我,也並沒有打算用這首曲子來應付明天的考試。
劉勇等一幹熟人,明天很可能會出現在考場,雖然這把吉他的樣子和前世流行的吉他相差有點大,但如果彈奏大家都熟悉的曲目,很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對於選曲的問題,我還得仔細考量才行。
“何老弟,你這家鄉的樂器的確不錯,要不,再彈幾首聽聽?”雲嶽滿臉期待的說。
“行!那我再彈首複雜點的。”我欣然應允,這玩意兒很久沒彈了,手感有些生疏,先練練再說,至於選曲,等下再考慮。
稍稍一回憶了一下,就撥動琴弦,彈起了以前自己最喜歡的曲目,速七的那首《see you again》,這是民間高手改編的電吉他版本,雖然用這玩意兒來彈感染力差了點,但大致的味道還是有那麼幾分。
“嗯!這曲子不錯,比剛才那首要強多了,就是以前沒聽過。”雲嶽連連頷首。
“這是我老家的曲子,外麵的人肯定沒聽過。”我忙說。
“看來你們那兒的人倒是挺多才多藝的,你打算用這首曲子來參加明天的比賽嗎?”雲嶽問。
我搖搖頭:“還沒有定,等下再說。”
“行!那你再彈幾首老家的曲子,我聽得有些上癮了……嘿嘿!”雲嶽涎著臉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