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開始也有這樣的想法,但一接接觸到她的眼神,立即否定了這種想法。
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變化,冰冷如水,沒有顯露出一點點的疲態。
再看博坎,卻已經額頭見汗,麵色泛青,動作也漸漸緩了下來,居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難道是肩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有些失血過多了?要真是這樣,應該是麵色蒼白才對,怎麼會隱隱泛出青色?實在是太古怪了。
我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一驚,這川流直美的鏢上不會有毒吧?
此時,絕大部分人都看出了博坎好像有些體力不支了,焦急之下,紛紛吼叫著為他加起油來。
以川流直美剛才的手段,他要是輸了,必定無法活命,那樣不光大家的顏麵盡失,聯邦也會失去一位棟梁老將,這樣的結果,誰都不想看到。
不過,好像沒人看出他是中毒了,隻以為是失血過多才導致的體力不支。
或許是大家很少接觸過東瀛的忍者,對一般忍者所使用的手段也缺乏了解,隻有我,第一時間從博坎泛青的麵色就聯想到了這種可能,當初在島上的時候,我見過那些使用暗器的東瀛海盜,十個有九個都淬毒,這好像是他們的傳統,川流直美也是從東瀛來的,鏢上帶毒就沒什麼好奇怪了。
“嗬嗬……什麼移動堡壘,我看也不過如此,以為縮在盾牌後麵就沒事了?現在還不是喘得跟狗一樣?我看他還能堅持多久。”那倭人翻譯用漢語大聲嘲笑道,態度囂張之極。
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卻無力反駁,因為博坎現在的境況的確很不堪,川流直美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等著對方露出破綻,然後一擊致命。大家都想到了這個結果,卻隻能在旁邊幹看著,束手無策。
和倭人打過很多次交道的博坎,神情有些沮喪,估計他已經知道自己中的是毒鏢,藥效開始發作了,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放棄抵抗,而是憑著胸中一股信念在苦苦支撐著。
這時,檢查過屍體後就一直和我站在一起的雲嶽,似是看出了苗頭,臉上怒意湧現,高聲斥道:“你們這些東瀛人好卑鄙的手段,居然在決鬥中使用帶毒暗器?”
眾人一愣,仔細看了正在苦苦掙紮的博坎一眼,全都反應了過來,場中頓時罵聲一片:
“不要臉的小鬼子,居然使用有毒暗器,真夠無恥的。”
“難怪博坎將軍這麼快就不行了,原來是中毒了。”
“卑鄙下流,打不過就用這樣種齷齪手段,你們要臉不?”
“強烈要求中止這種不公平的決鬥!”
“這妞雖然長得美,但心腸太狠毒了,這樣的女人不能要啊!”
“怎麼著,博坎將軍都這樣了,你還念著這女人了?能有點節操嗎?”
“……”
那倭人翻譯大笑道:“你們這群沒有見識的聯邦豬,什麼叫卑鄙手段?真是笑話,川流小姐是忍者,鏢上塗毒有什麼奇怪?這老頭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誰。”
場上頓時鬧做一團,大家都沒注意到,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博坎,雙腿已經打起了哆嗦,眼看堅持不下去了。
不能讓他死在這東瀛女人的手裏!
心裏湧起這個念頭,我沒有多想,趕緊溜到不遠處的兵器架邊,取下一幅弓箭。
這時,觀眾席上的人,基本都圍到訓練場上去了,隻有雲嶽察覺到了我的舉動,忙拉住我說:“你要幹什麼?”
“幫他一把,我不想這個博坎就這樣掛掉。”我沉聲答道。
“不行!”雲嶽很幹脆地說。
“為什麼?”
“因為你的身份,別忘了,你現在是東瀛人。”
“東瀛人又怎麼了?”我還是不明白。
“我已經調查過了,在摩利藩舉事前,川流家族曾是他們的盟友,後來不知為什麼出賣了他們,才導致摩利藩的計劃提前泄漏,最後一敗塗地。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家以前相熟到什麼程度,但萬一這女人認識真口雅樹,你冒充的事就會被揭穿,到時候別說救人,連你自己的性命都難保。所以這時候你千萬不能出手,引起她的注意。”
“你怎麼不早說?”我鬱悶道。
“這裏人多眼雜,我也是準備回家再跟你細說的。”雲嶽一臉無辜地道。
我的弓箭慢慢放了下來,心裏異常的糾結,出手幫博坎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川流直美的注意,從而暴露自己,不幫的話,難道就任由他殺掉這樣一名赤膽忠心的抗倭將領不成?
我承認,自己有時候行事全憑一腔熱血,有些不計後果,但做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沒點正義感,那還叫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