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們交易的海麵離我潛伏的海邊,少說也有兩三裏,這麼遠的距離,憑我的水性,是不可能在水下潛行那麼遠的,不禁有些喪氣。
再看看銀月聯邦這邊的船隊,成扇形排列,對對方龜船隱隱成半包圍之勢,這種排陣,也護住了兩翼,讓我無機可趁。
看來,這次銀月聯邦那邊,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來保證這次人質交換能順利進行了。
等兩方船定,我見龜船一方,中間一艘船的外殼徐徐向後打開,幾十個赤身露體,隻在下身做了些包裹的怪人出現在甲板上。
領頭一個生得十分醜陋,滿臉銀灰色虯髯,豹頭環眼,身高不足五尺,卻奇肥如豬,身上的肥肉都起褶子了,年紀看起來也很老了。
他手拄著一柄寶石手杖,邁動著粗短的雙腿挪到船舷,身後有六個打扮一模一樣的年輕鮫人跟隨,這六個人都穿著和塔塔上一樣的緊身水靠,和其它赤身露體的鮫人完全不一樣。
我還發現一點,這些鮫人除了中間那六個手裏的拿的是鐵質武外,其它人手裏的武器都是用各種各樣的獸骨做成的。
反觀銀月聯邦這邊,基本所有人都是使用的鐵質武器,這太奇怪了。
不是說隻有生活在水底的鮫人才能搞到鐵這種金屬嗎?為何他們自己用的武器卻是最簡陋的劣質貨?
那鮫人首領,往前一走,頓時有不少手持盾牌的手下,在他身前組成一麵盾牆,想是防備這邊用弓箭攻擊了。
因為銀月聯邦這邊的陣形,兩翼的船隻擋住了我的視線,看不清中間的主船上此刻有什麼動作。
過了一會兒,銀月聯邦這邊吹起了嗚嗚的號角,然後我就見到中間那艘龜船上,放下了一葉小舟,那鮫人族首領,對身後的一個穿水靠的年輕鮫人耳語了一番後,那年輕鮫人點點頭,走上了那艘小舟。
然後龜船的側翼,突然開了一扇小門,幾個鮫人將一個大約60歲左右,很精瘦的老頭推上了旁邊的小舟。
我眼睛一眯,仔細向那老被綁住了雙手的老頭看去,見他麵部枯槁如同樹皮,光著頭,身上穿著一件顏色很華麗的長袍,卻滿是褶皺,顯得甚是狼狽。
這個人應該就是小丫頭的父親,銀月聯邦的國王了,不過看起來卻沒有一點國王的氣勢,除了身上那件衣服表明他的身份,其它看起來就和普普通通的小老頭沒什麼兩樣。
那小老頭被推推搡搡上了小船,那撐船的年輕鮫人,便揮動長篙,向銀月船隊這邊駛來。
我不知道銀月這邊是否已同時用船將人質送出,心裏不禁開始祈禱,千萬別把付麗也當做人質。
因為我發現,在如此強的防護之下,硬闖隻會把自己也搭進去,倒不是我自己怕死,主要是我自己搭進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去救付麗了。
不妨暫觀奇變,我想鮫人族那邊是不會防著我的,就看到時候能不能找到機會了。
我的祈禱毫無用處,銀月這邊運送人質的船隻已經出現,船上一共有三人,除去劃船的押送人員,另兩人正是塔塔卡和付麗。
“好一個小丫頭,果然夠狠,一點麵子都不給我。”我恨恨地咒罵著,最糟糕的情形已經出現,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憋屈的感覺就甭提了。
通過望遠鏡,付麗臉上的絕望清晰可見,我想她現在一定很恨我吧?都是我的衝動才最終讓她成為犧牲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