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誰都沒有說話,大約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司機將車停在了別墅區的入口處。
冷辰風率先利落地下車,然後,開車門,還是跟先前一樣,拽住她就往裏麵走。隻是,這次力道明顯輕了許多。
蘇漠一直都很配合,隻是當走到之前的蘇宅時,她神情黯然,腳步踉蹌了一下,眼裏有淚光閃過。
冷辰風似有所覺,瞥了一眼被上鎖和貼上封條的蘇家大門,惡聲惡氣地說道:“有什麼好難過的,等政府公開拍賣的時候,你若有足夠的本事,再高價買回來就是。”她要是沒錢,他有錢是可以出的。隻是這句話他懶得說。
蘇漠聽了眼神亮了亮,如瞬間拂了塵的珠光,整個人的美麗掩都掩不住。
於是,冷大少爺咳了咳,又繼續玩世不恭地出餿主意:“想進去看看也可以啊,晚上從我家翻過去,你上次也見識過了,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
“……”蘇漠,默。
身邊這位,果然是土匪思維,倒是衝散了不少她的悲傷情緒。
她讚成他的第一套方案,她要變強,她要以後正大光明的將這裏贖回來。這裏,有父親親手為她打造的琉璃花園。
*
冷辰風沒讓她在蘇宅門口怔愣太久,打開隔壁老舊別墅的指紋識別門,讓她進去。
進去之後,蘇漠就驚了一下。
老舊別墅外麵雖舊,但裏麵卻已全部翻新,完全冷硬歐美風設計,處處以高危防備設施為第一,簡直如同銅牆鐵壁,應該花了不少錢。
蘇漠正安靜地打量著別墅裏新奇的一切,冷辰風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留下,或者,拿著錢離開。”
蘇漠自動選擇了第三種情況。
她將支票從桌上輕輕推回到冷辰風的手邊,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她現在是缺錢,但她父親生前一身傲骨,現遭人暗算汙蔑,人雖然不在了,她卻更不能因自己的言行而敗壞父親的德行。
她窮,但她絕不會摒棄原則不問原由隨便拿別人的錢。
但是,走到門邊,門是需要指紋識別的,她打不開。
“既然不要錢,那就留下。別忘了我還欠你一個人情。擺在你麵前的路並不多,最好不要意氣用事。”冷辰風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適時響起。
蘇漠聽完之後很鄭重地轉過頭來,短暫的沉默之後,她很認真地朝他點了點頭。她知道他說的沒錯,眼前這個人,明明隻略長她幾歲,經常講出來的話很有些無禮霸道、簡潔刻薄卻自有一套道理,像人生導師。
她都能隱忍的去給人洗碗掃地了,又怎麼會意氣用事。
“留下可能會遇到未知的危險,你身手不錯,應該可以自保吧?不要給我添麻煩。”冷辰風很直白地提醒道。
蘇漠想起上次在別墅外拿刀圍追堵截冷辰風的那群人,再次點了點頭。
談妥了,冷辰風起身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藥酒和棉簽,往蘇漠麵前重重一擱,沒好氣地說道:“把手腕擦擦。”
“……”蘇漠默默瞥冷辰風一眼,心想,也不知先前是哪位大爺那麼用力拽她的。當然,對於習武的姑娘來說,這點青紫根本不算什麼,她自己都懶得管。
但是,沒奈何,某位大爺繼續發話了:“擦。”
蘇漠覺得完全沒必要為了這些可有可無的小事和未來老板發生爭執,況且對方的出發點是好的,她也就順從地拿過藥酒和棉簽慢慢擦起來。
雙方都知道那所謂的人情並不存在,蘇漠忍不住邊擦邊想,這位冷少爺冷老板留她下來能幹什麼?心血來潮麼?需要女保鏢?需要人打雜?她目前好像隻會做這些,而且打雜還打不好,洗碗洗了幾天倒是有點兒長進了。
冷辰風看著蘇漠發呆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看起來就那麼像要剝削人的?他就不能隻是純粹的瘋了想做一回善事?冷大爺心裏好笑地冷哼一聲,就她這樣的還能折騰出一朵花來?給他安安分分做個米蟲就不錯了。
說老實話,屋裏突然多出這麼一個人來,冷辰風也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