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墨直起腰,輕鬆道:“其他事情也可以交給我來處理。”
蘇寒:“……”
處理,這個詞從君千墨的嘴裏說出來總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仿佛,她的事排在他的所有事之前,她的事生來就是他的事。
蘇寒看向君千墨:“你忙,我也忙,各忙各的就好,今晚,頂多算合作,畢竟冷澈也是你的朋友。”
小家夥總有自己的態度。
君千墨心想,小家夥不掛懷過去,不悲春傷秋,也從不回頭。她走著一條不是很輕鬆的路,但步子卻邁得比所有人都更幹脆。
所以將來小家夥注定比所有人都走得更遠。
看著蘇寒的身影,君千墨總覺得心底某些火焰更炙熱了些,他忍不住對她說:“蘇寒,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未來不能把我推得太開了……”
未來不能把他推得太開?
蘇寒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頭,電腦屏幕的光線變暗了,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格外細膩。
她意味深長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她沒想過跟他有更深的牽扯。
君千墨卻很認真,他直直看著蘇寒的眼睛,不躲不避:“我說真的,你未來想做什麼事,有什麼目標,都可以把我算在裏麵。”
他這樣說話的目光,在看久了之後,竟有股說不出的溫柔。
蘇寒撇開視線,當沒看見。
君千墨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強調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真的,說話算話。”
她的未來,他真的想參與,不惜一切代價。
無邊的寂靜裏,蘇寒輕輕抬手掐了掐君千墨的脖子,她對他無法用力,卻又無法原諒。
他的皮膚滾燙,在高燒。
她將不久前特意倒的一杯開水遞過去,溫熱的,可以喝了,讓他喝。
她像是在哄一個執繆的生病的孩子一樣,低聲道:“嗯,我知道。”
你此刻說的話確實很認真,但是,我不打算再接受你了啊。
*
又過了一會兒,連喝好幾杯開水的君千墨好受了一些,他道:“時間這麼晚了,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吧。”
蘇寒:“我不打算在這裏休息。”
“我可以單獨給你再開一間房,絕不打擾你。”
“沒必要。”
“你是擔心冷玥的狀況麼?你昨天晚上也沒有睡著,要不然,我找點東西,給你打發一下時間。”
君千墨拿出手機相冊,遞給蘇寒。
他想要指給蘇寒看他小時候的呆板模樣,可蘇寒哪用他指,在君千墨把照片拿出來的一瞬間,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定格在了某個小身影上。
“這是你多大的時候?”
“八歲。”
蘇寒眯眼,年少時的君千墨還是很無害很可愛的。
年少的君千墨很瘦,但比同齡小朋友高,骨架好看,他小臉緊繃,站得筆直,那種沉著冷靜的性格在這麼小的時候就可見端倪了。
“小家夥,你能給我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麼?”
興許看了蘇寒小時候的照片,他就能記起更多的事情了,在趙家,他未能找到一張有用的照片,後來隻在蘇寒短暫呆過的學校找到一張她黝黑的年少的登記照,現在看來,那也是蘇寒偽裝過容貌的,她皮膚根本沒那麼黑,相反,白得近乎透明。
君千墨額頭很燙,不知道是問這個問題緊張,還是本身感冒加重了。
他很少生病,所以,應該是緊張吧。
蘇寒卻很排斥這個問題,她沒有童年,兩輩子幾乎都沒有童年,照片極少,幾乎沒有。
君千墨心裏砰砰直跳,他很善於察言觀色,立刻發現又觸碰到小家夥的逆鱗了,希望可以轉移話題。
蘇寒卻站起來道:“我走了,今晚,謝了。”
君千墨挽留了一兩句,就沒再開口了。
因為他知道,留不住。
但凡小家夥決定的,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撼動過,沒改變過。
小家夥從來不會以自我為中心,相反,她將友情看得很重,處處為閨蜜冷玥著想,卻不是他君千墨目前能影響和左右的人。
他沒想過要影響或左右她,他隻想盡可能陪伴而已。
因為他感冒,連送蘇寒回去都被拒絕了。
好在小家夥本身就開車來的,身手很好,這裏離孤兒院很近,不會出什麼事。
君千墨在蘇寒走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神奇地又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春夢。
夢裏的他們還是昨天晚上她上他下的姿勢,隻是這次床變得更小了一些,他微微抬起上半身,將唇貼在蘇寒的鎖骨處,親吻,慢慢下移,耳朵則貼在她胸口的位置,聆聽她的心跳。
夢裏一室綺麗。
……
君千墨很快意識到這是夢,強行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酒店的天花板。深夜靜悄悄,蘇寒早就走了,他捂住通紅的臉,再難入眠。
第二天,君千墨身體素質好,感冒不藥而愈,但精神狀態不太好,頂著重重的黑眼圈,想到炎雲去見了蘇寒的舅舅,他也該去露個麵才行。
君千墨通過張局的這層關係,很順利的就見到了蘇舅舅。
舅舅與蘇寒那種實力超群的天才型不同,蘇舅舅更為樸實,他不像蘇寒那樣敏感銳利,他很寬容,隻要不觸及他的道德底線,舅舅是一個極為好相處的人。
事實上,君千墨好像從沒見過比小家夥更難接近的人,排距他在千裏之外,他看似走近了,卻一直離她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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