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趾高氣揚地往外麵走,覺得還沒說夠,繼續道:“沒聽清楚麼?你這隻男不男女不女跟不同男人女人都曖昧的人妖,哼!”
說完,狠白了蘇寒一眼,就想要揚長而去。
蘇寒正一肚子怒火沒地方發呢,她站起來,走近,
“許靜,”蘇寒直到離許靜的距離很近很近了,近到許靜幾乎能聽到她磨牙的聲音,才道:“少特麼說些有的沒的,每天跟長舌婦一樣,你要是個男的,我現在就動手了。”
這樣的蘇寒好可怕啊。
“……你、你誤會了,我又沒說什麼!”許靜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你讓開,我去趟洗手間。”
許靜轉身就想跑,蘇寒長手一撈,拽住許靜的領口,許靜差點被勒死。
“跑什麼?”蘇寒在她身後說。
許靜覺得在這樣的時候,就體現出了男人格外男人,女人格外女人!當然,她是指她在體力上與蘇寒的懸殊。
許靜無法掙脫,蘇寒修長的手捏著她的脖子,給她硬生生擰了過來。
不遠處傳來君千墨的笑聲,是了,還有人看著呢!丟臉!
許靜求饒,小聲說:“我來的時候院長快來了!快鬆開。”
蘇寒冷笑,“用院長嚇我啊?我特麼煩你很久了,鄭重警告你,咱們繼續井水不犯河水,我還能保證你在孤兒院相安無事,否則……”
蘇寒很少威脅人,她的手穩如泰山,不慌不忙,真的完全不在意外麵越來越近的聲音,許靜老是仗著她在意院長的感受,每次都故意在院長麵前暗暗挑釁她呢!她不理,許靜就愈發囂張了,以為她蘇寒是受氣包,任由她想奚落就奚落。
雖然吧,她確實不太在意許靜的話,但是!一隻蒼蠅蚊子整天在你麵前不懷好意的嗡嗡嗡,時間久了,誰不想捏死啊!
在老院長進後院之前,蘇寒將許靜猛地一推,箭步回到自己之前的座位,悶頭又開始閑適的發呆。
老院長道:“寒寒呐,該你去給小孩子們上數學課啦。”
蘇寒笑道:“哦,好叻,就去。”
許靜不敢告狀,隨著老院長一起走了。
君千墨問:“剛才怎麼突然發火了?”他有些內疚和心疼,也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小家夥會如此排斥他,他遺忘的那些前塵往事,究竟是什麼?
“許靜這種脾氣要飛上天的,也該讓人給她往下拉拉了。”蘇寒沒正麵回答。
“就你凶。”君千墨沒再追問實質的問題,隨口附和道,可語氣裏對蘇寒的小脾氣,那驕傲和炫耀誰都能聽得出。
小家夥脾氣不好怎麼了?他受得了。
他就縱著寵著怎麼著~
誰看不順眼,那就受著!
*
孤兒院的課堂上,小家夥的身材挺拔,像根新竹一樣。
她在台上發言,那不高不低有些散漫的聲線,舒緩了所有小朋友們的情緒,當然也包括君千墨的。
君千墨不請自來,坐在後麵聽著聽著,慢慢忘記了小家夥講的內容,隻剩專注地看著她。
他看了一會,又從衣服裏拿出手機,靜音,拍了一張照。
一旁,比他先來的冷玥,皺眉道:“你在幹什麼?”
君千墨放下手機,低笑:“別跟她說啊,沒什麼,就是感覺……挺值得紀念的。”反正每次看到前方的小家夥,他總忍不住有凝視和定格的願望,有她在,哪怕跟孩子們講解最簡單幼稚的知識,也是最美好的時光。
冷玥聽了他的回答,轉頭看向台上:“是啊,蘇寒任何時候都優秀,哪怕是給孤兒院的小朋友們上課,隻要她認真起來,就格外好看,迷人。”
*
蘇寒給孩子們上完上午的兩堂課,難得的好天氣,還沒到中午呢,太陽就出來了。
院長提醒道:“寒寒啦,天氣這麼好,你把你那些名貴的花花草草抱出來曬一曬咯。”
蘇寒笑道:“嗯啦~”
君千墨自然又跑去幫忙。
總之是蘇寒走哪,他跟哪,這讓蘇寒極其不爽。
拿起一盆花,看也不看就朝後麵扔去,不是要幫忙搬花麼?那就接好了!
君千墨動作迅速精準地接住,但同時也嚇出一身冷汗,剛才他條件反射差點就將扔過來的花盆給自己擊落了好麼!
這可是小家夥養的花,他要是沒接住,直接當成突然襲擊,給一腳踹飛了,估計小家夥要黑臉的吧?
“……扔之前好歹打聲招呼啊,小家夥,這是玻璃,可不是塑料,”君千墨握著花盆冰涼的底座,好脾氣地衝蘇寒小聲喊:“碎了怎麼辦?”
蘇寒轉過身來,眼睛比剛出的太陽還明亮,她無所謂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碎就碎了唄,大不了讓你十倍賠償,瞅你這點出息。”
君千墨:“……”
啊,小家夥怎麼可以這麼磨人這麼可愛啊,他手癢了,恨不能捏她的臉,又恨不得把桌掀了。
蘇寒沒看他“癡漢”的表情,一直盯著那些花花草草看,剛才扔花盆的動作雖然“凶狠”,但那是因為她知道身後的人一定能接住。
畢竟是自己一盆一盆從市場上精挑細選回來的,又用純淨能源仔細灌溉過的,蘇寒還是挺滿意這些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小東西的。
她自顧自呢喃道:“嘖,每盆可都精貴著呢。”
哎喲哎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寒冬的緣故,君千墨竟然覺得她的聲音裏有種鬆軟的溫柔。
他側頭看過去,好吧,小家夥竟然在笑。
真是太沒天理了,小家夥居然對植物都比對他溫柔!
而且,當蘇寒發現他在偷看的時候,她就立刻側身,垂下眼,不笑了……
君千墨覺得受到一萬點暴擊!
但不管怎樣,氣氛倒是不知不覺輕鬆了許多,君千墨被“驅逐”,沒再廢話,擼起袖子幫忙幹活,將一堆花花草草全部搬出太陽底下進行日光浴。
然後,他一屁股坐在後院的石墩上,假裝抱怨說:“累死我了。”
蘇寒眯著眼睛陳述道:“不請自來,你也隻能當打雜的了。”
意思是:這就累了?還沒指使你幹其他活呢,累了快滾啊,你自己要跑來孤兒院蹭吃蹭住,還當自己是貴客了?
君千墨委屈道:“我每個月都有向孤兒院捐款的,院長可是真心歡迎我的,至少,我是院長眼中的貴客。”
安靜。
沉默。
接著安靜。
接著沉默。
最後,在一片死寂之中,蘇寒手掐著腰,眯眼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平等關係?”
君千墨不怕死地點頭。他做夢都想跟小家夥平起平坐啊,那樣才能同吃同睡啊~
蘇寒修剪花草,又不理他了。
後院裏挺空曠,風還是挺大的,小草肆意擺動。
君千墨這次來的匆忙,帶的衣服本來就少,加上剛才幫忙搬花草盆栽,他直接將厚外套可脫了,這會兒閑下來,他覺得有點冷,可小家夥在這,他又完全不想動。
他知道小家夥絕對是不冷的,小家夥有異能在身,體溫一直都是正常的。
小家夥修剪花草真有耐心,閑適得很。
隻有他靠在石墩上,嫌棄石墩與石墩之間,空間太狹小一樣,微側著身,眉頭輕蹙,百無聊賴地踢了踢地上的雜草。
他那雙腿太過引人注目,尤其是穿深色長褲的時候,那流暢的線條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當然,君千墨穿起軍裝來,那照樣人模狗樣,能帥死人。
蘇寒哢嚓,減掉一片枝葉,心想,你狂躁症啊你!
君千墨每次出現在她身邊,就沒安分過,總是一直在躁動。
蘇寒修剪了好一會兒,蹲久了,猛一拍膝蓋,人噌地一下站起來。
呃,毫無預兆的,小家夥這麼一突然站起來,氣勢完全不一樣了。
“怎麼了?忙完了?”君千墨也站了起來。
蘇寒與君千墨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冬日難得的陽光中,君千墨穿得單薄,似乎孑然一身。
真騷包,要風度不要溫度。
真好看,袖子還擼起著,看起來很肆意,像漫畫裏不拘一格的反派男一。
“耍帥招雷劈……”蘇寒咬牙切齒道。
呃?什麼跟什麼?小家夥剛才說什麼?!
君千墨好像聽清楚了,又好像沒聽清。
但他腦海中同時浮現的,是上次電競遊戲的領獎台上,蘇寒隊長冷光下牛逼閃閃的臉,於是,冬日的暖陽下,他的笑意更濃了。
*
這一天過得挺慢的。
蘇寒修剪完所有花草,才上午十點。
天寒地凍,孤兒院小朋友越來越多,她想起來要再去多買幾床被子的事兒,打算出去采購物品。
君千墨要充當司機,蘇寒還沒答應呢,老院長就連連道謝。
蘇寒:“……”
行吧,君千墨自找的,他要繼續當免費的搬運工,那就當吧。
一路上,君千墨將車直接開到了B城美術館旁邊的商業大廈,率先下車道:“購物清單我找院長拿了一份,你先在這等著,我很快就選好,讓對方送貨上門。”
這是壓根不需要她費心了?
既然如此,他都跟院長商量好了,也打算讓人送貨上門了,為麼不自己一個人來,把她也拖過來,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