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有做夢,所以昏迷的時間對於王彥來說隻是一睜眼一閉眼的事,支撐著坐直了身子,突然發現自己的衣甲被人脫了,挺好的,身體輕快了許多。
緩了盞茶的功夫,王彥出了營帳,守門的是嶽鵬舉跟雷震,二人見王彥出來,臉上溢滿喜色。
“少爺,您醒了!”嶽鵬舉喘著粗氣道,他是有內傷的,這幾日並未恢複多少。
“你什麼時候醒的,我這次又睡了多久?”
“我也是下午才醒的,聽說您已經睡了兩夜了。”
“戰死的兄弟...統計出來了麼?”
提起這個,三人臉上皆露出悲傷之色,雷震接話道。
“稟少爺,隻剩下三百八十七人...”
“把戰死兄弟的名字都記好了,等回了原陽重重撫恤他們的親眷。”王彥咬牙道。“我出去走走,你們別跟上來...”
出了營帳,血腥味更濃重了,周圍紮滿了天策衛的營帳,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有看到王彥的,並沒有上前詢問,隻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巡邏了。
王彥也沒有在意,關內地方不大,被營寨擠得滿滿的,寬敞點的地方竟然是關牆上。
王彥上了關牆,一路上無人阻攔。
月光撒在關牆上把關牆照的銀亮,王彥望著月亮,眼中閃過一抹思念。
“你醒了。”
王彥轉過身子,朝說話的人抱拳行了一禮。
“州牧大人這麼晚還沒睡麼?”
“哪裏睡得著。”關慶坤苦笑著,目光望向關下的西夏軍營。“眼下涼州落入西夏賊人之手,涼州百姓正被西夏賊人荼毒,我身為涼州牧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不是你拖住了沒藏臧峰的隊伍,天策衛沒有及時趕到,斷龍關隻怕已經落到西夏人手中,到時候,涼州就要從大梁的版圖上割去了,我就是大梁的罪人了。”
“我還要感謝你幫我拖住了沒藏臧峰的隊伍,若是他們突破了葫蘆口,後果不堪設想。”
“那些都是末將應該做的。”
“聽說你斬去了沒藏托脫一隻手。”關慶坤突然一轉話鋒道。
“原來他叫沒藏托脫。”王彥聞言稍微想了一下,自己在葫蘆口打傷的西夏將軍多了,但是把手斬去的就那個金甲將軍一人,原來他叫沒藏托脫,能讓關慶坤說道的定然是西夏猛人,想必就是他了。
“沒藏托脫是沒藏氏的利刃,是西夏青年中的第一人,沒想到竟敗於你手,還被削去了一隻手,看來我大梁的少爺比西夏的青年還要厲害!能殺穿霍家軍陣的人怎會敵不過一個沒藏托脫。”關慶坤說著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沒想到忻州的援軍裏竟有你這樣一位猛人。”
“州牧大人謬讚了。”王彥謙虛道。
“有沒有想過到軍伍中來。”
關慶坤語氣中的招攬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此番對敵,王彥的表現很突出,無論是在關下還是在葫蘆口。尤其是他的武藝,可以說給了關慶坤一個驚喜,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倘若以他為將,讓他衝鋒,絕對能化作一柄利刃!這是關慶坤親見的。
“多謝大人好意,末將暫時未有投軍的打算。”王彥如實回答道。
“身為大梁男兒,難道都不思保家衛國麼?”
“末將有保家衛國之誌,隻是現在還不是從軍時候,家裏還有很多事等著末將處理,末將在論才大會上得罪了不少人,眼下家都護不周全,哪有心思衛國。”
“國不在,何以為家?”關慶坤冷聲道。
“家不在,衛國何用?”王彥語氣堅決道。
關慶坤一臉怒色,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臉色舒展開,歎了口氣道。
“對我而言國便是家,我身為涼州牧,涼州的百姓都是我的家人,我卻沒能保護好他們,眼看著他們被西夏賊荼毒卻什麼也做不到,我愧對百姓!”關慶坤說著,轉頭望向關下,眼裏蒙上一層霧氣。
關慶坤是個好人,其次他是一個好官,從他說的話中就能感受的到,句句都是發自肺腑,比起忻州牧劉唐簡直是一天一地,或許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鎮守邊州,隻有他才會在此危難之際親自帶人守關。
“大人,斷龍關在,收複涼州隻是時間問題,您不必太過傷心。”
“那你可願助我收複涼州?”關慶坤猛地轉過頭,目光灼灼的望著王彥道。
啊?
“還請州牧大人說詳細些。”王彥可不敢答應,倘若收服涼州需要個三五八年,自己要在涼州呆三五八年?忻州還有事情等著自己去做,眼下該做的是壯大聚英,王彥需要一股屬於自己的,能保護自己家人兄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