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六十態迷離
29對小魚就在那個一直吐著泡泡的魚缸裏慢慢的遊著,成群結隊的!顏色變換的燈光照到它們小小的鱗片上放著異彩的光。我時常就這樣看著看著它們就笑了,是啊!自由真好!封鈴的小女兒美時百日時剛好是個不錯的晴天,陳一森攜妻帶女在郊外的草地上享受陽光的照耀。他的鬢角已經有些花白了,但是笑容裏融著一種柔和。
我和封鈴在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說:“腳踩著土地的感覺真踏實啊!”
“是啊!嗬嗬,接了地氣的我們才是最舒心的!”
“日子就是一早一晚的,……好好過吧!”
“我真的回不去了!晚上聽著穆頌華在另外一個屋裏打鼾,我就問自己還能睡在他身的邊嗎?現在不能,以後還能嗎?”
“你……還在想著他?”封鈴好像是大著膽子在問這個問題。
“誰?岑律享嗎?和他沒有關係,他不出現我的婚姻也得瓦解。”
“角兒,你知道嗎?男人有男人的一個怪圈兒,有時候他走不出來就一直轉在裏麵了,你沒有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啥時候成哲人了?說話這麼兜圈子。”
“岑律享是不是又消失了?”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隨即又低下頭來自嘲的說:“給我留下一缸的魚,嗬嗬!”
“陳寧寧出事兒了!”
我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說:“什麼?”
“那天她從醫院走後就出了車禍,重症室裏監護了一個月才出來……!”
“然後呢?”我急急的追問著。
“搶救過來了!但是……以後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我的頭嗡嗡的響著,以至於分不清是車窗外的風還是一些紛亂的思緒在作祟了。這條山路,岑律享跟我走過好多次,路的盡頭有著我們的理想的生命狀態。但是,這次我形單影隻,依稀間還有他的影子。羊群依然迎麵而過,羊倌兒還會再瞥一眼我就叼著煙袋吆喝著山歌。小溪水還是蜿蜒著,一切都沒有變,變的是人心,變的是市景。
那個被岑律享認作幹娘的老太太忽然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每一個褶皺裏都藏著一個故事和歲月的蹉跎。
“一開始,我也不是個孤老婆子,我有我的兒子。”她的臉上漾著幸福。
“後來……兒子帶著媳婦去城裏打工就……就出事兒了!”老太太的嘴唇顫抖著。良久,她才用那雙幹枯的手抹著眼淚說:“兒子出了車禍,媳婦受了刺激也找不到家了。我就坐在門口兒的土路上,天天盼啊!盼啊!可憐我那孫子和孫女沒人管啦。”我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
“後來,我這享兒子就來了,說是要在我這裏借宿,真好!老天開眼啊!他不但像親兒子一樣寬我的心,還把我那孫子和孫女送到學校去讀書。”她居然破涕為笑了。
“噢,對了,他說你會來,讓我帶你到他的屋裏去看看!”
小屋的門沒有上鎖,隻用紅繩係起了兩個門環,老太太剛要熟練的去解那個繩扣時,我忽然鼓起勇氣說:“大娘!讓我來!”
繩子輕輕一拉就開了,兩個門環“咣當”一聲分散開,門卻似有千斤重一般難以開啟。打開的瞬間仍有熟悉的氣息。
屋裏還留著主人在時的樣子,好像他剛剛出去,為得是窗前的一隻飛鳥或者隻是信步而走而已。雕刻玉石的子料還放在那裏,切割過的碎屑還在那裏,連打磨用的工具都還帶著體溫一樣。臨窗的桌上,放著一隻雕琢好的羊形吊墜,上麵有個字雖然小小的但是很清晰是一個“角”字。我把它握在手裏,輕輕的摩挲著,隻因為……它曾在岑律享的手中無數的撫摸過。
我屏息冥想的時候,
連蕩過草色的微塵都在指尖呢喃……
一度隱喻那是你嗬!
是你!
曳一席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