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揚你老實跟我說,我是不是又掉進你挖的坑了?”劉雨蒔正色道。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這麼厚道的人怎麼會挖坑,簡直是開玩笑。”他的臉上泛起壞笑。
咣……
咣咣……咣……
震耳欲聾的鑼聲響起,葉雲揚趕在小丫頭反駁之前轉移話題:“什麼情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像是皇帝出行,難道是藩王進京?也不像啊,藩王才不敢在天子腳下造次,把鑼敲的這麼響,除非是嫌自己命長。丫頭,我跟你打賭,你一定不知道鑼聲代表什麼。”
劉雨蒔果然上當,傲聲道:“本郡主怎麼會不知道,今天是蠻王進京朝拜的日子,一定是南蠻使團到了,蠻人多數情況下遵從大漢禮節,卻也有很多不同的風俗習慣,蠻王喜歡用直徑一米多的銅鑼開道,所以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
葉雲揚皺眉:“蠻王這麼快就到了?”
他記得上次麵見皇帝和太子,太子劉榕說南蠻王要七天之後才能到帝都,現在最多過去三天,南蠻使團怎麼走的這麼快?
劉雨蒔說:“父王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使團是由各種車輛組成,每天的行進裏程都是固定的,不可能走的太快,七天的路三天走完,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葉雲揚很快想到了關鍵,笑著說:“那就隻有一種解釋,蠻王肯定是空著手來的,如果他的車隊裏裝滿了朝貢皇帝的禮物,他敢走這麼快嗎,就不怕禮物在顛簸之下出問題?很顯然他不擔心這一點,所以我說所有的車都是空的,走的時候把皇帝賞賜的禮物拉回去,沒想著給你個皇爺爺送任何東西。”
劉雨蒔怒了:“可惡的蠻人,伸手的時候總是這麼積極,少給一點兒都不行,給多了他們也不會覺得滿足,拿完東西就出兵騷擾咱們大漢國的南疆,毫無信譽可言。皇爺爺就應該派兵將南蠻滅掉,而不是一直養這頭喂不熟的白眼兒狼。”
葉雲揚搖搖頭,心道你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想明白軍國大事,國家四麵強敵環視,但凡你皇爺爺有出兵剿滅南蠻的實力,又怎麼會容忍他們這麼長時間。
咣咣咣……
銅鑼聲越來越近,南蠻使團從側麵的街道轉入玄武大街,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四名蠻人騎士,身穿黑色金屬重甲,單手持握代表蠻王的三角旗幟,旗子上花花綠綠,依稀可辨那是一種猛獸的抽象圖案。
緊跟在後麵的是一輛敞篷馬車,車身比較長,有一丈左右,前後豎起兩根方木,方木上搭橫梁一根,吊著直徑近五尺的大銅鑼,站在右側的赤膊蠻人手裏拿著粗重的鼓槌,很有節奏的砸在鑼麵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鑼車後麵是幾十名蠻人士兵,穿著和旗子極為相似的花花綠綠衣服,腰挎長刀,單手搭在刀柄上,他們並不注重隊形,走路的時候大搖大擺,唯一的相同之處是傲氣十足的昂著下巴,恨不得用鼻孔代替臉的作用。
然後是四匹毛色相同的馬拉著的豪華馬車,這是蠻王本人的座駕,他享受諸侯國君的待遇,乘坐四匹馬拖拽的車輦。
隨後是四輛三匹馬駕馭的馬車,接著是十幾輛單馬馬車,以及負責殿後的一百多名蠻族勇士。
這時,負責迎賓的一方出現在大街的另一頭,為首之人是鴻臚寺卿,以及兩名少卿和幾十位官員。
因為南蠻在名義上是大漢帝國的屬國,所以蠻王來朝是以附屬國的身份朝拜宗主國,高高在上的宗主當然不可能親自出迎,鴻臚寺是專門負責接待賓客的衙門,這種事情由他們負責。
待車隊停下來,鴻臚寺卿對著最前麵的馬車抱拳行禮:“大漢帝國鴻臚寺卿馬文斌,奉旨迎接蠻王殿下。”
車裏傳出一個輕蔑的語調:“鴻臚寺卿是什麼玩意兒,你是多大個官兒?”
見對方如此的不禮貌,馬文斌眉頭皺了皺,保持大國忠臣應有的氣度,回答說:“本人官居正三品,負責禮賓事宜。”
“什麼,才是個三品官兒?”蠻王不幹了,氣呼呼的說:“本王不遠萬裏迢迢過來朝拜皇帝,一路上風餐露宿異常辛苦,讓居然隻派了個三品小官兒來迎接,是看不起我們南蠻嗎?”
馬文斌皺著眉頭,義正言辭道:“鴻臚寺卿迎接諸侯王,這是大漢帝國的定律,別說是您蠻王殿下,就是皇帝陛下的親兄弟過來朝拜,也一樣由本官出麵迎接。”
這時從後麵的馬車裏跳下一個頭戴錦帽的青年,語氣囂張的喝道:“藩王算什麼,能跟我大南蠻相提並論們,你們分明是小看我的父王!父王,既然大漢人看不起咱們,不如我們就此離開,回到南蠻之後與秦使展開洽談,敲定歸附大秦帝國一事。”
此言一出,馬文斌隨即變了臉色,不遠處路邊的劉雨蒔更加生氣:“可惡的蠻人,居然在我們大漢的帝都當街口出狂言,真是太可惡了。”
葉雲揚笑著說:“小郡主先不要生氣,我想皇帝和太子早就安排好對策了,咱們等著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