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車之前，徐鵬飛的母親拉著他的手，叮囑道：“鵬飛，我們走了之後，你千萬別和劉虹吵架，我們受點委屈沒有什麼，隻要你的日子過得好就行。”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跟她吵，我隻是想讓她明白，任何人都有自尊的。”徐鵬飛回答說，見年邁的母親眼裏噙滿淚水，心都碎了。
妹夫張勇握住徐鵬飛的手說：“二哥，作為男人，我理解你目前的處境，如果有什麼困難，盡管給我們打電話！”
“我會的。”徐鵬飛重重地點頭。
在妹妹和侄女們的簇擁下，徐老太太順利地上了公交車。
車上的人很多，顯得很擁擠，一個年輕婦女主動給老太太讓座。
徐老太太說聲“謝謝”之後，坐到車座上。
她拉開車窗，不停地向徐鵬飛揮手，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久久地定格在徐鵬飛的視線裏。
汽車啟動了。
公交車緩緩駛離站台，穿行在茫茫的車海中。
徐鵬飛站在站台上，望著公交車離去的方向發呆。
腦海裏不停地閃爍出自己當年考上外地上大學，母親送他到火車站，火車開走的時候，她還站在站台上，不停向他揮手時的情景。
今天，自己卻一事無成。
徐鵬飛兩眼呆滯地站在公交車站台上。
直到公交車消失在繁華的大街上，彙入茫茫的車流中，他才緩過神來，邁著沉重的腳步，朝城市花園小區方向走去。
……
海東市人民醫院住院8樓，劉虹母親那間高級病房。
“老頭子，我的病已經好了，我想今天就出院！”劉老太太向劉老爺子征求道。
“醫生不是說了，讓你在醫院多觀察幾天嗎？”老頭子詫異地問：“你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出院呢？”
劉老太太抱怨道：“一方麵，這間病房的費用太高了，我不想把我們老兩口買墓地的錢都扔在這裏，另一方麵，你難道沒有發現小虹和徐鵬飛的婚姻出了問題？我住在醫院裏不說，劉偉也住在醫院，需要徐鵬飛做飯、送飯，我們這樣麻煩徐鵬飛，到時候，怕是還不起這個人情了……”
老爺子不放心地問：“你的身體真沒事了嗎？”
“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老太太認真地說：“你一會兒就去找醫生，讓他們替我開出院手續。”
劉老爺子說道：“住院手續單都在小虹手裏，如果給她說你現在就想出院，我估計她不會答應。”
“那這樣吧，我們先離開醫院，回家再說，”劉老太太頓了一下，說道：“隻要我回家了，他們也不會再勉強我來這裏了。”
“那……好吧！”劉老爺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問道：“我們走的時候，需不需要在劉偉的病房裏，向他打聲招呼？”
“不用了，”老太太搖頭說：“如果去向他打招呼，我們就走不了啦！”
老頭子覺得老伴的話有道理，也就不再提出反對意見，於是收拾好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病房，離開了市人民醫院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