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劉江南惡狠狠地說道。
何宇文苦笑一下,退一小步。“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你憑什麼幫我?你能幫我什麼?”劉江南先是咄咄逼人,接著低落道,“你走吧,你幫不了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隻是很好奇,什麼事情能讓你劉江南傷心落淚。”
“我的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
“那你來知道知道我的事情吧。”何宇文微笑著,“兩年前,我是一個整天沉迷遊戲,三天兩頭逃學、打架、去網吧的問題少年。我爸媽勸過我,可我不聽,依然我行我素。你知道,去網吧需要錢,一開始家裏還給些零花錢,後來為了讓我戒掉遊戲,就不給我零花錢了。”
“你……說這個幹什麼?”劉江南的火氣消了大半。
“沒有錢是進不了網吧的,我慢慢學會了偷爸媽的錢。”何宇文不理劉江南,繼續說道,“紙包不住火,我爸媽還是知道了。我爸是個念書人,從小到大沒有打過我,我媽的性格更懦弱,他們都不敢當麵教訓我,隻是偶爾旁敲側擊一下,告訴我偷東西是不對的。”
“……”
“年少輕狂的我,怎麼聽得進去?更是變本加厲地偷,親戚朋友也不放過。再後來,親戚朋友都開始防著我了,我又重新偷起家裏的錢。記得有一次,我偷錢的時候正巧被我媽碰見……”說到這裏,何宇文停了一下,“我媽不讓我把錢拿走,我當然不肯罷手,就和我媽推搡起來,結果……”
何宇文再次停止敘述,劉江南沒有催促。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側耳傾聽,不要貿然打斷。
“結果我媽的頭撞在桌子的尖角上,當天夜裏就走了……這件事情對我觸動很大,從那天起,我的性格就徹底改變了。其實,說是改變,倒不如說是多了一種。”何宇文掏出玉佛說道,“這尊玉佛是我媽的,觀音脖子上的裂痕,就是那次意外留下的。隻要戴上它,我就會變成一個膽小、懦弱的何宇文,一摘下來,我又會變回從前那個凶狠、殘暴的何宇文。”
“我領教過另一個你的殘暴之處。”劉江南說道。
何宇文笑笑:“我再也沒有辦法報答她了,隻有感謝她,感謝她用生命把我引上正途。為了這個,我特意改姓,隨了我媽的姓。”
“這件事,石磊知道嗎?”
“他不知道,你是第一個。你還不知道吧,自從工廠那天回來,石磊就跟我疏遠了,可能覺得我是一個挺複雜的人吧。石磊跟我不一樣,他是一個正直的人,沒有太多想法,隻想好好上學,學成之後找一份好工作,孝敬他媽媽而已。”
“石磊的媽媽……”
“石磊六歲沒了爸爸,石磊媽媽一個人撫養石磊長大,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一個女人想養大一個孩子,需要付出的艱辛與血淚常人無法想象。所以,石磊才特別喜歡保護弱者。”
“原來如此。”
“我很佩服你們,劉江南。”何宇文依然笑著,“你、孫明白,還有方遠航。你們都非常聰明,比大人還聰明,我的腦子卻不怎麼好使,常常跟不上你們的思路。但是,隻要你劉江南有危險,不論敵人有多少個,我都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救你。”
“為什麼?”
“因為你很像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