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問題都能用智慧解決，有的時候暴力也能說明問題——以更直接了當的方式。”孫明白慢悠悠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至少是我，不想跟沒戴玉佛的何宇文抗衡。”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有了你，我不需要第二個。”劉江南沉聲道。
孫明白笑著：“劉江南，你對‘朋友’這個詞的理解是不是有偏差？朋友不是愛人，規定每人隻能有一個，朋友當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了。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道理你會不明白？別太急躁，劉江南，是時候冷靜一下了。”
劉江南深深歎口氣，道：“你說得對，我是該給自己降降溫了。”劉江南拿手狠狠擦了一把臉，接著擠了擠眼睛，又咽了一下口水，整套動作非常用力。
“這就對了。”孫明白笑道，“孺子可教也。”
“別臭屁了，還有件事兒跟你說。”劉江南掐頭去尾，把趙月萍的事情說了一遍。
“嗯……”孫明白摸著下巴，沉吟著，半天才說道，“我怎麼覺得自己像個軍師？每天晚上靜候探子來報，為主公規劃戰略方針、擬定戰術方案；替主公排憂解難、逢凶化吉。談笑間，匈奴灰飛煙……”
“說正事兒，不然揍你。”
“我不敢確定，”孫明白恢複正常，說道，“也不敢貿然下結論。這種事情太玄，不是依靠常理就能推斷出來的。你說你忽然覺得趙月萍很像一個人，當時的場景也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所以才選擇在大排檔吃拉麵……說實話，劉江南，這事兒我猜不透。”
“你還記得陳鋒曾經說過一句話嗎？”劉江南問。
孫明白猜出劉江南是指前些天去圖書館的那次。“你想說巧合得離譜是嗎？的確，陳鋒的過去好像也和大排檔有點兒關係。不過依我看，你和陳鋒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你是失憶了沒錯，可陳鋒沒有，如果你們以前認識，憑陳鋒的演技，絕對騙不過你我二人。”
“這個我同意，我也覺得陳鋒不是關鍵。”劉江南點頭道，“趙月萍……趙……月……萍……難道她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
“不會。”孫明白搖頭，“就算你以前有過女朋友，你也會將她和你現任的女友王雨馨掛上鉤。明白嗎？你會覺得王雨馨很像一個人，而不是趙月萍。”
“我說的不是關係，是相貌，也許趙月萍長得很像……”
“那你第一次見趙月萍的時候怎麼沒有這種感覺？”
劉江南再次無言。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累了。劉江南，你別想太多，別急功近利，一步步穩穩走下去，我相信你會找到真相的。”孫明白說道。
“但願如此。”
六零七。
從樓上下來，劉江南開門走進家中。今天劉青山沒有回來，白豔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電視，桌上擺著尚未失溫的飯菜。見劉江南回家，白豔忙關掉電視，要給劉江南熱菜。劉江南如實告訴白豔，自己已經吃過，白豔作罷。
回到自己房間，劉江南立馬開始寫作業，不去思考任何一件關於真相的事情。劉江南覺得孫明白說得對，自己必須冷靜一下，如果繼續把這根弦繃得那麼緊，很有可能會斷掉，以致走火入魔。
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顆清醒、冷靜的頭腦，這才是作為一個人類最鋒利的武器。劉江南想。
第二十六天。
轉眼，三天半過去了。這三天半的時間，較之前來看，是平淡無奇的。劉青山仍舊很少回來，基本都是白豔在家，劉江南自然有更多的機會出牌。這三天，劉江南每天都會和孫明白聊天，分析目前的形式，以及一些細節方麵的問題。三天過去，孫明白左臂的傷勢也已大致痊愈。
學校那邊，經過三天的時間，劉江南跟同桌何宇文的友情增進不少。不過，關於玉佛的事情，何宇文並沒有多說，劉江南也不便深究，畢竟尋找真相才是自己的首要任務，何宇文的過往隻是一個點綴。
王雨馨依然每天都會和劉江南見麵，在兩人為數不多的交談之中，談論次數最多的，就是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的方遠航。這個男孩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團濃霧，誰也看不見藏在這團濃霧裏麵的，方遠航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