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劉江南。”孫明白笑著道，“從某種層麵上，你的智慧與心機超越了我。但是，你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你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和情感，並且極其容易被它們控製。這就是你的缺點。”
“是人就會有感情，你也不例外吧。”劉江南反擊道。
孫明白眼中的神采突然暗了下去，旋即又亮起來。“的確，我也有感情，但與你不同的是，我可以控製它、壓製它，讓它乖乖聽我的調遣。”
劉江南苦笑道：“可怕的人。”
“你有進步，劉江南，查出真相的冰山一角，居然還笑得出來。換做以前的你，恐怕不會這麼輕鬆。”
“我很輕鬆嗎？”劉江南聳聳肩，“我現在更在意方遠航，他這次曠課的目的一定不簡單。比起黃金龍那種地痞流氓，這類玩弄心計的人更令我感到害怕。”
“比如我？”
“比如你。”
孫明白聞聽大笑，盡管左臂的疼痛讓孫明白的笑容有些走形，但他還是笑得很開心。“哈哈哈哈！你放心，劉江南，隻要有我在，沒人能用心計或者陰謀什麼的擊垮你，我向你保證。”
“我相信。”劉江南笑道。
“好了，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安心靜養。”劉江南知道孫明白並不是趕自己走，而是胳膊實在疼痛難忍，又不想在自己麵前顯露出來，才下的這道逐客令。
離開七零九，回到六零七。白豔見劉江南回來，給予劉江南一個笑容。而難得回家的劉青山，和劉江南單獨談了一次話。說是談話，其實交談的內容不過三五句。劉青山問劉江南，最近幾天為什麼回家這麼晚，每天放學都幹什麼去。劉江南說自己每天都和孫明白一起玩，不信可以去問孫明白。
劉青山無話可說，談話就這樣草草結束。
劉江南裝模作樣回房寫今天布置的作業，沒有和白豔多說什麼。劉江南明白，凡是有劉青山在場，這張感情牌還是少打為妙。
第二十二天。
上學途中，劉江南在小巷裏偶遇趙月萍，兩人便聊起天來。
“劉江南，你覺得，陳鋒這個人怎麼樣？”聊著聊著，趙月萍忽然問。
劉江南當然聽得出趙月萍想問什麼，當即稱讚道：“很爽朗的一個人，真實，不虛假。”
“上次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才弄成那個樣子的。要是我沒去逼問孫明白退學的事，黃金龍也不會碰上你們。”趙月萍的雙手交叉在背部，反複掰扯著。
“我看不一定。”劉江南微微一笑，“該來的終歸會來，逃是逃不掉的。”
劉江南此言意指方遠航，和那個看似遙不可及的真相。趙月萍突然覺得，身邊這個隻有十六歲的孩子的心智，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她站在比自己低大半個頭的劉江南旁邊，忽然有一種很矮小的感覺。
“今天放學，我們一起去看看陳鋒吧。”趙月萍把話說出口才發覺，這好像不是老師對學生說話的語氣。
“嗯。”
中午。食堂。
“今天方遠航還是老樣子，麵無表情，就像沒有那回事一樣。”劉江南一邊搖頭，一邊對身旁的王雨馨說。
“他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王雨馨望著遠處獨自一人吃飯，孤單落寞的方遠航的背影，內疚道。
“是，怎麼說都是我們對不起他，我也覺得……”
“我先走了，南，有人找你。”王雨馨起身離開。
劉江南回頭，見何宇文走過來，手裏拿著自己的一杆筆。貌似是自己無意中掉的，被何宇文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