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雨中(2 / 3)

“他沒有接受吧?”王雨馨的語氣不太像問句,反而像感歎句。

“豈止沒有接受,他幹脆換掉座位,理也不理我了。”劉江南回答。

“……”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晚上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

劉江南告訴王雨馨。

“南,我覺得,還是方遠航的事情重要一些。”

“方遠航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我們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雨可不是每天都下的。”

“你確定這樣做能恢複記憶嗎?我覺得,不大可能吧?”

“試一試總是……”劉江南突然感覺王雨馨很不對勁兒,似乎一直在旁敲側擊,勸說自己不要這麼做。“你想說什麼?你不想讓我恢複記憶嗎?”

“當然不是。”王雨馨搖頭道,“嗯……這樣吧,晚上我和你一起。你放心,我隻站在一旁看,不會幹擾你。”

“好吧。”

下午。

放學後,劉江南直奔雜貨店。孫明白左臂有傷,這幾天肯定不會去,自己隻好將謊言進行下去,用糊塗生病的那套說辭繼續隱瞞張成。劉江南心裏沒有愧疚,他知道這種謊言是善意的,不會傷害任何人,這種欺騙所得到的結果也是良好的,不會……

劉江南忽然聯想到,劉青山和白豔會不會也和現在的自己一樣,是為了不傷害自己,而隱瞞、欺騙自己的呢?

今晚過後,自己會不會發現那所謂的真相,其實是自己不願意知道的?

活在美麗的謊言中,是否好過死於殘酷的真相?

劉江南動搖了,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否定自己。不過最終,劉江南還是下定了決心,就算真相再怎麼殘酷、醜陋,自己也要去追尋,如若不然,自己以前為尋找真相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當儀式準備妥當,木柴擺放整齊,無論絞架上的人是否有罪,執火之人都必須點燃木柴,代表上帝審判這名即將在烈火中哭號的罪人。隻因,執火之人已沒有退路。

晚上。

劉江南放學前告訴王雨馨,晚上十點,在天涯社區的涼亭裏等自己。孫明白那邊也是一樣,劉江南已經提前跟孫明白通了氣。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眼看離十點隻差幾分鍾,劉江南便借口到樓上找孫明白玩兒,脫離白豔的視線。

等爬上九樓,孫明白已經站在門口等劉江南。劉江南告訴孫明白,今晚的事情王雨馨也會參加,不過隻是旁觀。孫明白點點頭,嘴上沒說什麼,心裏通透,劉江南已經被愛情衝昏頭腦,現在跟他說什麼也沒用,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王雨馨的一舉一動,不讓王雨馨的陰謀輕易得逞。

如果真的有陰謀。

劉江南和孫明白坐電梯下樓,電梯門開,兩人往涼亭走去。此情此景,頗有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情懷。

事有不巧,今晚涼亭裏剛好坐著一對情侶,兩人咬著耳朵,竊竊私語,看樣子正聊在興頭上,一時半會兒沒有離開的意思。劉江南正在頭疼這個問題,孫明白冷笑一聲,讓劉江南跟著自己,別亂說話,隨聲附和自己便可。

孫明白走進涼亭,一腳踩在長椅上,咬牙道:“媽的!你不是說他會在這兒等我嗎?人呢?”

劉江南連忙裝作一副惶恐的模樣,附和道:“我也不知道。老大,他不會放你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