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有某件事瞞著自己。
白豔跟劉青山一起撒謊騙自己。
劉白雲究竟是什麼人。
劉江南在心裏列出這麼三條,暗自發誓,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情,找出謊言背後真正的真相!
第十六天。晴。
昨日的陰霾沒能轉化為雨水,劉江南走出房間,無視白豔遞到麵前的自行車鑰匙,推門出去。下了樓,不經意看見車棚裏那輛嶄新的自行車,劉江南迅速移開視線。
走在通往學校的路上,劉江南的心情卻跟昨天截然相反。昨天自己幾乎接受了白豔,而孫明白的友情飄忽不定;今天自己徹底對白豔冷了心,而上學的路上雖然還是沒有孫明白結伴,劉江南卻感覺自己並不孤單。
或許這就是生活吧,可以肆意愚弄人類,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人的心輕易刺穿。
學校。
上課前,老師給全班學生引見一名新同學,名叫方遠航,是新來的轉學生。方遠航中等身高,長得很帥氣,皮膚也比劉江南白一些,但身體有一點點單薄,顯得病怏怏的,不是很健康。
新生報到,方遠航表現得很懂禮貌,在老師介紹完自己後,又補充了幾句話,不過略微有些俗套。幾句話,無非是說自己會和同學們成為好朋友,大家一起努力學習之類的程式化的套話。當然,如果你太過張揚、高調,你在老師心目中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同學也會覺得你不容易相處。
簡而言之,不溫不火、平平淡淡的方遠航,已給所有人留下恰到好處的第一印象。
簡單介紹完,老師朝底下望了望,好像隻有第二排的劉江南旁邊空著一個座位,便安排方遠航跟劉江南坐在一起。方遠航過來坐下,朝劉江南友好地笑笑。劉江南點點頭,算是回應。
隻要是新來的同學,不論男女,在剛來的一段時間內,一定會被所有人行注目禮,當幾十道目光同時盯著你看的時候,一般的人很難保持鎮靜與自然。一個多月前的劉江南自認自己非常淡定,但跟今天的方遠航一比較,劉江南頓時覺得自己當時簡直就是手足無措。
開始上課了,周圍的同學紛紛收起目光,或用心或敷衍,聽老師講課。方遠航顯然是認真型的,麵前放著課本,表情認真做著筆記。而劉江南的心思卻不在這裏,他腦袋裏全都是怎樣尋找事情的真相,頗有些走火入魔的架勢。
“喂,下課了。”恍惚中的劉江南被誰推了一下,猛然醒神,發現是新同桌方遠航。
方遠航提醒過劉江南,收拾完自己的課本跟筆,走出教室。劉江南四處看看,同學們都走光了,再看時間,已經是中午打飯的時間了。劉江南收拾課桌,把紙、筆、課本一類的東西一股腦全摞進抽屜。剛要關上抽屜,劉江南忽然看見抽屜的最裏麵躺著一張紙條。
又是紙條。
經過昨天的事情,劉江南開始對紙條這種東西特別敏感,現在看見這張紙條,如同看見病危通知書一樣,腦門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自己的意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了?自己的城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膚淺了?自己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就是一張紙條嗎?有什麼可怕的?劉江南這樣想著,鼓起勇氣取出紙條打開,上麵寫著一行清秀的字:
我會在小河邊等你,直到你出現——一個女孩。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有哪個女孩喜歡上我了?我既不高也不帥,為什麼偏偏給我留紙條?還有,這張紙條是誰留的?什麼時候留的?是不是惡作劇?或是別的什麼……劉江南的思緒猶如一張大網,地毯式搜索著、排除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思來想去,惡作劇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惡作劇,始作俑者一定會使用更具誘惑力的字句,而不是猶如怨婦苦等一樣的句子。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這一行不易模仿,極具女生韻味的,娟秀的細字。
不管怎麼樣,放學後去小河邊看看就知道了,但願寫這張紙條的人信守諾言,一直等著自己,因為自己不知道這張紙條在抽屜裏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