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好像是尊玉佛。怎麼了？”劉江南問。
孫明白沒有回答，而是環顧四周，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談話後，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有一次課間休息，我看見何宇文取出玉佛，放在手裏欣賞。一不小心，何宇文把玉佛弄掉在地上，被一隻野貓叼走。你知道何宇文是怎麼做的嗎？”
“追上去拿回來。”
“何宇文一直追到操場，”孫明白像是沒有聽見劉江南的話，眼睛直愣愣地說，“把野貓逼到角落裏，一腳踩住野貓的尾巴，然後……拿回玉佛。”
“無聊。”劉江南不屑道。
孫明白古怪一笑：“你隻在乎玉佛？你不想知道野貓怎麼樣了？”
“……”
“肉包皮明白嗎，肉包皮……那隻野貓被整個翻開，表麵上看不到一根毛，全是內髒和血管，腦袋也被塞到了胸腔裏！”孫明白的臉都擰起來了。
劉江南震驚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轉錯學了，怎麼這所學校裏的學生都這麼恐怖？先是不同尋常的孫明白，後是野蠻暴力的黃金龍，現在連一副書呆子模樣的何宇文，都成了血腥的施虐狂。
“那隻野貓後來被我偷偷處理了，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孫明白換回平常的神態，“我奉勸你，劉江南，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要碰何宇文脖子上戴的那尊玉佛。因為，何宇文的身體裏……住著一個惡魔。”
放學後。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劉江南問。
從剛才放學，劉江南一直跟著孫明白穿街過巷，可恨孫明白就是不肯提前告訴劉江南去什麼地方，好奇心難得膨脹起來的劉江南越發想知道目的地究竟是哪裏。
“到了，就是這兒。”孫明白停下腳步，笑嘻嘻地說。
劉江南抬頭看，眼前是一家雜貨店，門臉兒不大，路段倒是不錯，正處在十字路口旁邊，一個老板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喝茶。
“成叔，今天生意怎麼樣？”孫明白拿起牆邊的笤帚和簸箕開始掃，也不管地上有沒有灰。
男人回答：“還不錯。明白，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同學，叫劉江南。”
“劉江南……嗯，好名字。”男人點點頭，對劉江南說，“劉江南，你覺得明白這個人怎麼樣？”
“咳咳！”孫明白突然幹咳兩聲，死命衝劉江南眨眼。
“還行吧，就是話多一些。”劉江南答道。
男人聞聽笑了起來：“嗬嗬嗬，看樣子你們兩個已經很熟了。”
“那個誰，劉江南，你想一直站那兒聊天嗎？給我過來幫忙！”孫明白扔過來一塊抹布，指了指兩個櫃台。
劉江南知道，孫明白並不是看自己閑著就眼氣，而是不想讓自己和這個男人多說話。劉江南接住抹布，開始擦拭櫃台，順便把卷簾門的邊邊角角擦一遍。孫明白也沒閑著，掃地燒水什麼的，手上的活兒沒停過。
兩個人一起幹活就是有效率，片刻工夫，雜貨店便磚明瓦亮、煥然一新。自始至終，男人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也不說話，隻是偶爾按一按自己的左腿，好像左腿很不舒服的樣子。
“好了，成叔，我們走了。”孫明白幹完活兒，打了個招呼，拉著劉江南往外走。
“這幾天會下雨，很大，多穿一點衣服，別著涼了。”男人的眼睛盯著茶杯，沒抬頭，就這麼說道。
“我知道了。”孫明白走了兩步又回頭，“最近幾天我可能來不了了。”
男人的眼睛猛然看過來，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壓迫感。“你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