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放箭!”
“嗖、嗖、嗖……”幾萬枝利箭,從樹林中射出,怪物一聲怪叫,飛向遠處,萬枝利箭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一起追向了怪物。
“砰”一聲響,怪物剛走,風揚便掉了下去。地麵上多出了一個人形坑印。
冰浩飄落至地麵,一群身披盔甲的武士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墨衝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冰浩望著為首是一個老者,不詳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報,三皇子。”墨衝恭恭敬敬的道,“大皇子,抓到隱氏餘孽。”
“快帶我去,見大哥!”
“是!”墨衝一揮手,引著冰浩,帶著那群武士向遠處跑去。
風揚掙紮著爬起身,正準備跟過去,無意間瞥見了一封信,信封上寫道:“愛女隱顏收”。
風揚撿起信,信封明顯有拆動的痕跡。他抽出了信,信紙皺得不成樣子,細讀了一篇信,心頭不禁一陣狂喜。
“天助我也!”風揚得意的哼著小調,沿著他們所去的方向,跑了過去。
此刻,墨衝已領著冰浩來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前。
“大哥,聽說你抓到了隱氏餘孽。”冰浩急切的望著漢子,“能不能,讓我瞧瞧?”
漢子一臉得意,濃眉一挑,揮手道:“把她帶上來!”
一旁的士兵接到命令,向遠處走去。不一會兒,一群士兵架著隱顏走了過來。
“隱顏!”雖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冰浩仍忍不住叫出聲來。
但隱顏卻好象沒聽見一般,冷傲又帶有不屑的目光,出神的望著天空,並不理會他。
“原來三弟認識她?!”漢子略感吃驚,心中隱約覺察到一絲不妙。
“大哥,對不住了。”冰浩低聲暗道,身形一晃,繞到他背後,一抬手,一把劍已架在他脖子上了。“放了他!”冰浩高聲喝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間難住了整個軍隊。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所有的目光都其刷刷的投向了漢子。
“三弟,你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是什麼?”漢子厲聲問道。
“驅逐皇族,革除身份,一死而已。”冰浩淡然說道,似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望了隱顏一眼,厲聲威脅道,“冰川,你放還是不放?若不放,別怪我不顧兄弟情意了。”
“想殺我,你動手呀!”冰川冷“哼”一聲,冷冷道,“我若死了,她也別想活。”
“你……”冰浩一時無語,沉默了半晌,低笑了兩聲,說到,“大皇子,我給你三分鍾考慮,你若還不放,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說到這,眼光一轉,掃向軍隊,厲聲喝道,“我倆死了,你們也活不下去。”
話音剛落,冰川立即喝道:“你們誰放了她,誰就死!”
一時間,氣氛僵住了。濃濃的火yao味令人喘不過氣,冰浩與冰川的話如同一把刀,一把架在將士們脖子上的刀,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不過的一刀。汗水不知不覺濕透他們的後背。
“大皇子,我有幾句話,不知道你想不想聽?”風揚忽然從軍隊中走了出來,一時間無人攔他,眾將士隻盼他能說服大皇子,以解性命之憂。風揚走到冰川身邊,伸頭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道,“皇位。”
一語驚醒夢中人,冰川頓時豁然開朗,郎聲道:“眾將聽令,放了隱氏餘孽,退回‘平川’。”
話音剛落,軍隊中便走出二十多個,身披黑色鎧甲的士兵,將軍隊圍成了一個圈。然後,他們緊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神色頗顯凝重。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隻見從土地中射出一圈金芒,金芒暴長,直通藍天。
過了片刻,金芒漸漸變淡,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軍隊也隨之一起消失了。
“我可以走了嗎?”冰川陰著臉問道。
“你還得發個誓。”冰浩瞥了一眼隱顏,“你從今以後不得為難隱顏。”
“我冰川向天發誓,從今以後不再為難隱顏,若違此誓,天誅地滅。”冰川鐵著個臉,咬牙切齒道。
“謝了。”冰浩一縮手,將劍一橫,砍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向前一伸手,將劍遞了過去,“麻煩,把這個交還個父親。”
冰川冷“哼”了一聲,接過劍,身形一閃,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冰浩深吸了一口氣,側過頭,望向隱顏:“我……我們……”
“不必說了。”隱顏擺了擺手,幽幽說道,“你可以放棄,而我卻不能忘記。我還要考慮、考慮。”說罷,飛身向遠處飄去。
“你去哪裏?”
“我回洞中繼續休息。”撩下這句話,隱顏已消失在他倆的視線中。
冰浩跨步正欲追去,風揚一伸手攔住了他。
“你幹什麼?”
“給你看封信。”風揚另一隻手伸入懷中,掏出了那封信。
冰浩臉色一變,雙手急忙插入褲袋,摸索了一番,賠笑道:“風揚兄弟……哈……哈……那封信,嘿……嘿……能不能給我?”
“信給你?!可以!”風揚嘴角一揚,泛出一絲莫名的笑容,“前提是你要傷隱顏的心。”
“跟我談條件!”冰浩臉色一沉,霸氣混合著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風揚冷笑,一把將信封撕開,得意的看著他,冷冷道:“信被我藏起來了,相信隱顏無意間會找到的。你是想傷隱顏的心,還是……”
“你!你!”冰浩整張臉都扭曲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風揚,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三個字,“算你狠!”
“算你識相。”風揚瞅著冰浩,問道,“你是妖精回變化術嗎?”
冰浩點頭,並不言語。
“那就把我變成你的樣子,把你自己邊成一個漂亮小妞吧!”
“休想!”冰浩回答的斬釘截鐵。
“信……”
“好!好!”冰浩有氣無力的答道,嘴唇迅速翕動了幾下。風揚已變做了自己的樣子,而自己則幻化成一個妙齡少女。
“走吧!未婚妻!”風揚學著冰浩的聲音,一把環住了少女的手臂,向前方走去。
“隱顏!隱顏!”
正在洞中休息的隱顏,聽到了熟悉的喚聲,邊跑了出去。她已經考慮好了,她知道該如何麵對冰浩了。
然而,出現在她眼前的出了‘冰浩’還有一個‘少女’,‘少女’的手臂環住了‘冰浩’的手臂。
猶如遭了晴天霹靂一般,隱顏的身子猛得一顫,楞了半晌,淡淡一笑,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是我的未婚妻,冰冰。”‘冰浩’微微一笑,“我是來提前請你參加我們的婚禮。”
“好的。我回參加的!”隱顏咬了咬嘴唇,“那你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冰冰,你告訴她吧!”‘冰浩’碰了碰‘冰冰’的手,壓低聲道,“信……”
“七月七日長生殿!”冰冰一字一句道,長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
“我會準時的。”隱顏仍咬著嘴唇,腥腥的,鹹鹹的液體順著舌頭滲進了心裏。“不送了。”她匆匆轉過身,走回洞中。
“走吧!”風揚得意的笑了兩聲,拽著冰浩想南邊走去。
大約走了兩百米。
“好了,告訴我信藏在哪裏?”冰浩一邊念著咒語,一邊將手抽了回去。
“哎呀!想不到,你辦少女蠻正點的。”風揚邊笑著,邊從懷中掏出了信,一揮手,把信拋了過去,“其實,你剛才真應該殺了我。”
“再見!”風揚揮了揮手,又折回原路。
“你!”一聲狂吼。
冰浩接過了信,略略掃了一眼,一咬牙,眼中殺氣不斷湧出,他望在風揚遠去的背影,攥緊了拳頭,怒喝道:“可惡!我要殺了你!”
然而,他終究沒有衝向風揚,他知道就算殺了風揚也不能挽回什麼。他將信撕得粉碎。粉碎的信能粘貼,那顆粉碎的心呢?
冰浩慘笑了一陣,消失在樹林隻。
風揚尚未回到洞口,便見隱顏已向遠處飄去。
他快步追了上去,擋在了隱顏的身前。
“隱顏,你怎麼了?”風揚細細打量著隱顏,整顆心沉了下去。隻見她,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臉上無任何表情,通紅浮腫的雙眼中有悲傷、有絕望……
“沒什麼!”隱顏嘴角揚了揚,但終究沒笑出來,“我要走了。”
“去那裏?”“枉生崖。”
“你哭啦!”風揚故作詫異的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沙子進了眼中,眼睛揉成這樣的。”
“我剛才好象看見冰浩和一個少女……呃……呃……”風揚並沒有說下去,他偷偷的打量著隱顏,隻見她蒼白的臉上依舊古井不波。直覺告訴他,此刻的平靜醞釀在一場更大的風雨。
風揚靜靜的等待著,消逝的時間如同消融的冰山,一滴、一滴的流水從直插雲霄的山尖慢慢地滑落下來,漫長的等待。
隱顏沉默了一分鍾,才淡淡的說:“他們快要結婚了,我衷心的祝福他們。”等待許久的暴風雨就這樣輕描淡寫,不露痕跡的過去了。因為身份、因為尊嚴,她無法將這一切的悲傷發泄掉,她隻有獨自承受著。
“你還有事嗎?沒事是話請讓開。”
“我……我……”風揚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大聲說道,“我……我……我想問一下枉生崖到底是什麼地方?”他終究沒有表達自己的愛意,他不是不敢,而是他知道不必要了。他一直注視她的臉,而她卻正眼都沒瞧他一下。
“枉生崖上枉此生,枉生崖下可重生。”隱顏澀然說道,身子一晃繞過風揚,徑直向前飄去。
“她想死!”風揚一下子反應過來,然而,他並沒有攔她。他明白:自己是攔不住她的。我得找他!
風揚轉過身,向後跑去,邊跑邊喊道:“冰浩!冰浩!你這臭小子快出來!”]
他跑了半小時,也喊了半小時。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冰浩走了,離開了這個地方。
風揚愣愣的站在樹林中,茫然的望著天空,苦笑了一聲,大聲喝道:“天啊!為什麼我……”
“需要我幫忙嗎?”怪物突然從地麵冒了出來,打斷了風揚所發的牢騷。
“你!”風揚愕然,“你為什麼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想做個交易。”怪物斜著眼瞅著風揚。“你把魔印吃了,我就幫你找到那個小白臉。”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隻能相信我!”怪物一抬頭,一副施舍者的表情,“現在閉上眼睛,待會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睜眼。照我說的話做就行了。”
風揚猶豫了一會,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與此同時,耳中響起了詭異的哭聲。哭聲中充滿怨毒與憤怒。漸漸得,哭聲變為了笑聲,尖銳的笑聲成歇斯底裏狀。又過了一會兒,耳中響起了怪物的聲音:“張嘴!”風揚不情願的張開了嘴巴,“嗖”一聲,一股寒氣衝進了喉嚨,散發之腦中。
這時耳中響起了一個怪異的聲音:“你好!”緊接著隻聽怪物說道:“睜開眼睛,向前走一百米。”
風揚睜開了眼睛,怪物並沒有出先。他向前跑了一陣,終於看見緩補而行的冰浩。
“她去枉生崖了。”風揚追了過去,攔住了冰浩,“枉生崖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早該想到了。”冰浩一拍腦袋,冷冷的瞥了一眼風揚,“你找我有什麼用?我已經傷了她的心,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冰浩咆哮著,差點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