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要到明天(一)(1 / 2)

時到今日,我到那裏去找偶像,我的夢,晃晃悠悠,迷迷糊糊,拉拉扯扯,少不了磨濟一陣,拉雜窮鬼的噱頭,等待失敗的宣判。

我沒有生在特殊年代,但我也聽過特殊的人物,書上說有情人終成眷屬,誰也不知道怎樣的眷屬,叫做情人,但聽謝東唱的《笑臉》偶爾還激動一下,把大媽想聽的《十五的月亮》比下去了,聽說謝東後來吸毒了,吸毒的事電視看的太多,但不聽《笑臉》之後,更不會對《十五的月亮》感什麼興趣了,因為董文華也消失很久了,如果再出現他們的身影,我們也找不到眷戀,現在的情人太多了。我自己跑到大街上也玩一把流行,逛書店,服裝店,咖啡店,餓了還得找飯店,流行的趨勢永遠的全身上下,五官身段,精神末端還要眼亮心跳。我聽別人說時髦用語的時候,少不了多問一句,“麻煩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的多了,情願自嘲當人麵說“對不起,讓你們看到了個土包子。”

真真切切考究過去的模樣,明明白白現身現在的苦惱。

足足的又過了四年,俗話說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哪邊兒的河也沒淌過,還是趟過不少的混水,大學的四年過去了,除了自己身上的肉多長了二十斤以外還是沒有什麼長進,看什麼都是依稀可見,但骨子裏散發的氣味,就像聞著甲醇的味兒,想喝幾口,但嚐到嘴裏就變成了乙醇,什麼醇不要緊,但是要命,魂魄逼迫自己逃避,這四年來,整天晃蕩的無知,時間給了我太多的生動,也拋棄了我太多的動人,動人的嘴臉都是假的,檢驗下來,證明書上刻下了兩個字“假貨”。我拿著學校發的畢業證書,提著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行李鋪蓋,由箱包麻袋,拖著自己臃懶的身體,亦步亦趨的行向,遠方的遠方,學校的大門。要跟這培育我,津津樂道,瀲灩遺夢,我又於無聲處,扯開膀子,連路邊的自動取款機的小亭子都還要瞅上兩眼,因為它成了我生活衣食父母的代理,輸上密碼之後,就是我生活的理由。我的眼睛都是灰色的,眼前的路草,低矮的灌木叢,朵朵不豔而鮮的花,我從來都是見到好看的植物叫不上名字,春天時候,有丁香花開,我是尋著花的香味,找到花的顏色,有紫色的,也有白色的,我真想用手摘下一枝,卻怕,長枝被我折斷一截,心裏想起樹的別扭,就作罷了,我悶著腦袋,捏著鼻子,閉著眼睛,灰色真的給我灰色的眼睛,對眼前的色彩都淡淡的看去,一無遠,二無由,三無根,四無雙,五無咎,六無言,揮揮手,就轉頭走過,不知心裏的滋味,言不達義,渾身一陣顫抖帶過。

自己就像病貓似的,除了身上的體溫,身上穿的衣服,感覺除了褲衩以外,沒有什麼能夠真的遮羞,掩飾不了我心裏落寞的寂靜,我就像剛睡醒的嬰孩,猛力的追奶吃,就是強迫不得,一使勁,*就會被咬掉,這*就是機會,但我是機會的什麼?奴才,不是;主人,不對;享受這光陰給的照顧,去年十九,明年二十一,模樣,撞車追尾的改變,鬼才相信這種改變是自己的嘲弄,身邊的人,是用歎息的方式,告別殷切和希望,主動的告訴我,不等你了,裝進套子也無濟於事了,因為有限的時間把無限的時間打敗了,它告訴我,該出局了。

再也不要什麼回憶了,可是回憶是等待時間的安眠劑,流動生命它在運動中是最劃算的,它使你大腦在轉動,思維,還讓人回味無窮,廉價的小說家,就靠這種合乎情理的表達,轉動不可解憂的人。不會再胡塗的去希望什麼,我用的最多的詞是憧憬,但心在童年,心在物境當中,確實是最美好的,我的鼻子不高,小時候的鼻子玲瓏的可愛,但現在黑夜撞到門板,撞塌的鼻子,和我浮脬的眼袋,把我二十幾歲的容貌,糟蹋成衰老的樣子,這是自己給自己送的最糟糕的禮物了,想到古老的東方,找不到這樣的一條蟲,就是我。

離開學校,找到了一間巨大的倉庫,倉庫裏擺滿了廢棄的東西,我整理了一下,掏出一對破舊的沙發,一張席夢思的床墊,一張掉了漆的桌子,我把他們聚在空大的中間,我的手可以伸到桌子上,我在沙發坐著可以享受到吸香煙的樂趣,香煙可以隨時吸,但吸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緩緩的舒著香煙的迷霧,醉仙似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也直接帶給我昏迷,也給我帶來悲傷的愉悅。我看著縱橫交錯的鐵架屋頂,想到無數的蟲卵在這架上懸著,要麼就是吊死鬼,那種身影我一直沒有看到,我從心裏害怕,但真正來了我又不怕。我捉來一隻老鼠,戲虐他的身軀,但我不耐煩的看著它光禿禿的尾巴,雜亂的皮毛,灰溜溜的眼睛,獠牙張開惡狠狠的樣子,我心裏一怔,撲通通的直跳,我把它硬塞在細小瓶口的啤酒瓶裏,擠的它立即斷了氣,縮在啤酒瓶裏,往日試驗的標本都是整整齊齊的身軀,在我的眼裏,這隻老鼠已經頭和身軀都撚成一團,不知道我這樣把老鼠這樣的害蟲,以這樣的方式殺死,或許真的殘忍了一些,的的確確殘忍了一些,反而我心裏產生了一絲快感。這裏也許是個動物世界,老鼠我也交流過了,蟑螂我更是和我見麵使他們一拍即死,蜘蛛離我遠了些,可是還要在我的床頭安家結網,我不客氣就不客氣了,手早就抓在它的身上,想它還能抓該死的蚊子,蒼蠅,就將它甩的遠遠的,它倘若有知定會找我報仇,可我也想到了許多蜘蛛的故事,都以為蜘蛛是真正有益的蟲子,我不舍得殺它可能也在於此。從前有一個叫張甲的人,與一個大官司徒蔡謨是親戚,暫住在了蔡謨家,住了好長日子,就是不走,蔡謨白天做夢夢見張甲說:“我在你家住忽然得了怪病,心腹疼痛,肚子脹的就是吐不出來東西,好死不死就在這時候死了。”主人蔡謨就將他的屍體入殮,蔡謨悲傷相對。忽然又說“我得的這病叫幹霍亂,是可以自救的,但人不知道吃什麼要好,所以就等死了。”蔡謨奇怪說“用什麼藥可以治呢?”張甲說“找到活蜘蛛斷了它的腳,吞下去就治愈了。”那個蔡謨醒來的時候,叫人去看張甲驗屍,張甲果然死了,死亡的時候就是他給蔡謨托夢的時候,後來再有人得幹霍亂,就用這種方法救治。這樣的故事放在從前很稀奇,但是現在就是抓住這樣靈異的怪事也沒有人去在乎了,而我卻津津樂道的享受這則小故事,當作不殺蜘蛛的理由了,原來的蜘蛛就是這麼的可愛,但吃唐僧肉的蜘蛛精一樣的漂亮,我玩的是小聰明,代表我還看過幾本書,但是書頁的細節是那麼的厚重,我使勁的搬弄都是徒勞的,每一頁書卷要麼夾雜著壓死並且薄薄的一層蒼蠅的屍體,當不成標本但死死的粘在書的字裏,是一個蠢字,字被壓著,但還能看其它的字節,眼睛並沒有因為有隻壓扁的蒼蠅而離開的掃描,曆曆在目的不是有蒼蠅而稀奇,而是在字中間,處處是蒼蠅模樣的漢字,像刺癢的蟲子爬入我的眼簾,紮的我眼睛渾然是紅色的帶血的疲憊,帶藍色如墨水般的混濁,帶白色茫茫無措的閃爍,帶黑色沙沙閉住雙眼的疼痛。滿紙都是如此。我在偶爾看故事,詩集,文章的時候摘下一小段來,心中沒有無我便知的成就感,荒唐使人莫名其妙的知罪感油然而生。要麼就是書頁一遝粘在一起,翻不開書,自己的急躁幹脆把書甩在一邊,除不厭其煩的還看看扉頁包裝之外,書裏的靈魂跟我就不打交道了,縱使我還記得它,但我不會理會它了。書真是難讀,想拋卻他們,心靈的悲哀離不開,想好好的品讀他們,在跟他們與時間賽跑的時候,禁不住無聊的誘惑,敗下陣來。掃興,人人得而誅之,人人信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