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不再言語,內心漸漸打消了退學的念頭。第二天送走了黃慶。黃健決定要讀下去了。由於在一樓105陰暗,他想搬到二樓去,101辦公室同意他搬到206去。
搬到206,黃健才知道206六個舍友,他們自稱這個宿舍為“野狼穀”。黃健在下鋪整理著被褥。他上鋪的同學給他打招呼道:“剛來的兄弟,我叫王錦壽,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黃健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對麵床上的一個男生叫道:“他叫王禽獸,誰要是不如他就是禽獸不如了。”
王禽獸回道:“奶奶的熊,你才禽獸呢。
黃健在206宿舍的日子大概又過了一星期。期間了解了正單相戀老鄉王米米的宿舍長寧春宇,大家都叫他村長;生活在自己感情世界裏的福建人錢大成;見了誰都熱情打招呼的神經質人物樊戈;還有那個罵王錦壽為王禽獸的張子強。206充滿了和諧和溫馨,大家尤其優待這個後來的舍友黃健。大家一同逛街,張子強居然扶住黃健的肩膀說:“你剛康複,走不穩,我扶著你保險一些,因為車多。”
這天黃健正在宿舍和王錦壽下象棋,突然有人敲門錢大成開門。錢大成轉身喊道:“黃健,有人找。”黃健放下棋子走出門檻,見是賴禾月和歐陽俐。歐陽俐說:“你弟弟怎麼又來了,正在樓下呢!你就叫他一趟趟地跑吧!”
“不會吧!”黃健吃驚地說著跑向樓下,不錯是真的,黃慶真的又來了。
“兄弟你怎麼又來了。”黃健不解地問。
“你怎麼又往家寫信說退學?家人都快急死了。”
“沒有啊,我不打算退了。對了,那封信還是那一次寫的,隻隔了一星期,你們不會看日期啊!”
“父親直拍桌子,說我沒做好你的思想工作,我說再去。”
賴禾月說:“你就這樣折騰弟弟吧!”說完便離開了。
“哥哥,其實我是支持你的想法的,我相信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咱大大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一直千方百計地維持著這個虛麵子。”黃慶和黃健並排坐在206宿舍黃健的床上,氣憤地講道。黃健沉默不語。黃慶繼續說道:“目前咱家已經到了經濟最困難的時候了。銀行幾次催那筆學費貸款了。咱的豬羊牛全賣光了;家後的樹也伐光賣掉了。家裏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可賣了。娘還是早起晚睡地蹬著三輪車賣土豆;花生還沒有刨下來,價格還不到一塊錢一斤,也賣不了幾個錢……”
黃健再也禁不住抱住黃慶流下淚來,怕同學們笑話,才抑製住了失聲大哭。黃健明白自己正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明知學業無望,還要為那個所謂的麵子在維持著。而家的經濟也被自己的學費給抽空了。
轉眼到了中秋節,省城的月光同故鄉的一樣皎潔、明亮。從浩瀚的天空向大地散射著萬條似水柔情。黃健獨自行走在總校校園這如水的月光裏,穿過圖書館和小禮堂,則是*場了。*場的月色更美,充滿了無限的靜謐和詩意。多好的月夜啊!正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黃健想到詩人“每逢佳節倍思親”的詩句。此時他更加思念家鄉,思念弟弟黃慶,妹妹黃曦;還有慈善的孫姑奶奶,更想吃母親親手做的一頓可口的美餐;也想念父親邊斟酒邊講述那遙遠而又古老的神話傳說:從前天上有十個太陽……現在若能和全家一起坐在院子裏圍著擺了一桌子的月餅賞月該多好啊!算算從剛進入農曆八月他就往家郵了三封信,但沒收到一封回信。難道全家把自己給忘了嗎?黃健漫步在灑滿月光的*場上,在深深的沉思中。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他一驚回頭見是歐陽俐,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美麗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如兩汪清潭,秀麗的長發披在弱小的肩膀上。
“嚇著了吧?”歐陽俐停止笑聲說。
“沒有啊!你又不是妖精什麼的,怎麼會嚇著我?我這是吃驚,你怎麼會到這裏來。”黃健說道。
“你才妖精呢!我在圖書館二樓透過天窗看到你,以為你學朱自清呢!看你會不會寫出《荷塘月色》這一類的作品來。”
“你以為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