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禾月說:“給你介紹一下,我也是剛認識她,她叫歐陽俐湖南的。也是剛辦完入學手續,和咱一樣的,和我臨時安排在一間教室裏。”
“你好帥哥,很高興見到你。”歐陽俐居然主動用嬌滴滴的聲音說,同時還大方地向黃健伸出了手。
“也很高興見到你。”黃健回答道,“你是湖南的,那可是毛主席的故鄉,離他故居不遠吧?”
“好像有一百多裏的樣子,我也沒有去過。”歐陽俐露著一嘴雪白的牙齒答道。
黃健突然想小解,便問賴禾月:“你知道廁所在哪裏嗎?”
“什麼是‘車水’?”賴禾月不解地問。黃健是第一次離開故鄉,所以說話還帶著很濃的地方口音。“廁所”聽起來像“車水”。賴禾月回頭問了一下歐陽俐聽懂了沒有,歐陽俐也搖了搖頭。
“是廁所。”黃健重複道。
“什麼車水?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對了,有粉筆你寫在黑板上吧!”賴禾月眼睛一亮說。
黃健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廁所”兩字。賴禾月望了望驚得目驚口呆的歐陽俐都不禁啞然失笑。
黃健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他感覺身體極其不舒服。也許是夜裏著了涼,也許第一次坐火車受到了勞累。他頭暈眼花,胃裏也惡心的很。他卷好鋪蓋行李走出這所暫住的教室,發現門口的草地上擺滿了行李,站滿了剛入學的學生。一輛題有校車的大巴車開了過來,一位白發教授模樣的男人吆喝道:“都上車,帶著行李。”
黃健隨著學生流上了校車,在擁擠的車上他隻感覺天旋地轉,他想看下賴禾月和歐陽俐在哪裏,但沒有看到。校車一路顛簸終於在一所狹小的院子門口停了下來。這所院落不足一百平米。也有階梯教室和宿舍,出來宿舍穿過走廊就到達階梯教室了。後來黃健才知道是學院專門為這批自考生租的地方。黃健頓時感到是種莫大的騙局,但又無法抗爭。黃健被安排到了105宿舍,位置在一樓,室內和走廊都陰暗潮濕還伴有一種刺鼻的消毒藥味。教室白天也須亮著燈,否則便和黑天一樣漆黑。兩台電扇晝夜不停地工作著,否則室內便熱得如蒸籠了。黃健無力地躺在床上昏昏入睡。半睡半醒狀態,他感覺渾身冷得厲害,他明白自己發高燒了。他獨自承受著獨在異地的孤獨和寂寞。他想起母親的撫愛,孫姑奶奶的禱告聲,都是多麼的溫馨,可是現在自己卻是一人在千裏之外的省城,他想著這些便禁不住潸然淚下了。
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是賴禾月。她正坐在他床沿上對他笑道:“聽說你病了,特來看看你。”
黃健從恍惚中掙紮著坐了起來說:“謝謝你還記得我。”賴禾月的影子也在他眼中模糊起來。
“快睡下,你的頭是不是很痛?”賴禾月扶著他躺下,用手撫摸著他的額頭說,“發熱嗎?”
黃健隻是無力地點了點頭說:“肚子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