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得很早,天才剛剛亮。我換好衣服後無所事事,幹脆去買點早餐。
影視城的空曠令溫度比其他地方要低幾度,等我拎著早餐回到酒店的時候,鼻子都已經凍得紅撲撲。
因為不熟路,在路上耽擱了挺長時間,想著林若誠應該起床了,便直接按了他房間的門鈴。
“room\service!嘻嘻!”我拎起手上的白粥和飯團,囅然而笑。
林若誠見到我有些怔愣,我徑自走進房間把早餐放到桌上,林若誠關上門走到我身旁,一把捏住我鼻子。
“啊!”我猛的拽開他的手,痛苦地捂住鼻子:“神經病啊!?”
林若誠冷冷地問:“不冷嗎?”
“冷!冷死了!怎麼不冷!”我委屈地揉揉鼻子:“給你買了早餐一句謝謝也沒有,冷屁股!”
林若誠看了我一瞬,才歎了口氣:“劇組有早餐,別一個女孩子一大早跑出去了。”
“不是特意跑出去給你買的,”哎呀我的媽呀你別誤會,千萬別,“我起得早,肚子餓!”
“昨晚……”林若誠坐下來,揭開盛著白粥的碗蓋,拿起勺子攪拌了兩下,“你很早歇下了?”
“嗯。”
“昨晚導演過來叫我們一起吃飯,順便說說戲,沒來得及跟你說……”林若誠微微有些別扭,像是鼓足了勇氣才接上下一句:“抱歉。”
“哦……沒事。”我語氣平平,隻想結束這個話題。
“可是你哭了?”我眼睛還有些微腫,像是哭過,又像是睡前喝多了水。
“我隻是有點想家了。”這是實話,隻是並非全部的實話。
——
等劇組工作人員吃過早餐,演員們化好妝,一天的拍攝便正式開始。
林若誠畢竟經驗老道,很多鏡頭一次就過了,倒是楊琳,就一個依依不舍的回眸也來來回回ng了三四次。
鄭導喊了聲“cut”,摘下眼鏡,視線離開了監視器,揉了揉睛明穴:“這樣吧,這裏先過了,先拍下一場,這個以後再補鏡頭也行。”
鄭導一聲令下,現場的工作人員絲毫不敢怠慢,手腳麻利地行動起來。
楊琳的助手小米迅速給她披上大衣,遞上熱茶,然後又跑開了。楊琳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坐到林若誠旁邊的位置上,有意無意可憐兮兮地喃喃道:“哎呀,一直進不了狀態,拖大家後腿了呢,真是糟糕。”
林若誠不作聲,依舊低頭看著劇本。
楊琳環顧了一下四周,眉頭微皺:“這小米,又跑哪兒去了?”她又看向我,微微一笑:“呃……你叫什麼名字?可以麻煩你幫我去買杯咖啡嗎?昨晚睡得不好,覺得有些困倦。”
這是在……支開我?
我不想去,正想拒絕,卻沒想到林若誠先開了口:“她叫莊曦妍。”隨著落下的話音,林若誠抬起頭看著我,輕輕說了句“去吧”。
我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舉起食指指了指自己,林若誠輕輕點了點頭。楊琳得意地笑了笑,我氣憤地轉過身,腳步重重地往咖啡館的方向走去。
好你個林若誠!居然不幫我!
“小姐!哎!小姐?!”一把男性的聲音由遠而近。
我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見一個戴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子向著我跑來。四周無人,我指了指自己,對他問道:“你叫我嗎?”
男子在我麵前停住,雙手撐著膝蓋躬身喘了兩口氣,才抬起頭托了托下滑的眼鏡說:“是,是啊。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是被我撿到工作證的那個男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這兒采訪另一個劇組。你呢?你去哪兒?”
“去買咖啡。”
“啊,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我請你喝咖啡吧!”
“哎,舉手之勞,幹嘛這麼客氣呢。對了,我還沒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王澤宇,沼澤的澤,宇宙的宇。”
“我叫莊曦妍,嘻嘻。”
——
我們在咖啡館的窗邊位置坐下,外麵不知道何時開始飄起了細細的白雪,襯托著依照民國時期建成的建築,我似是打開了隨意門穿越了時空,一時間看得我愣了神。
“哢嚓!”
我猛的回頭,隻見王澤宇舉著單反相機,右手食指剛離開快門。
“你幹嘛?”
“對不起,沒征得你同意就拍了你。”王澤宇把相機遞給我:“你看,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