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風華絕冠的徐公子,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麵具男略微沙啞的聲音道,他矗立在一棵金絲柳旁,細微的柳絲隨風而舞,將他映襯的格外出塵,遺世獨立。
“跟我鬥,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怎麼樣,你還要繼續爭奪嗎?”徐公子橫眉立眼,他喜歡與人爭鬥,尤其是在這種宏大的場合,他更是不能輸。
“哼!匹夫之勇,既然徐公子這麼想要這塊帝江殘骨,那麼,我就讓給徐公子了。”麵具男不再繼續喊價,顯然對那上古神獸的骸骨失去了興趣,那雙冷冰的瞳孔望著徐公子,仿佛在嘲笑他的愚昧。
“你……”徐公子怒形於色,他終於明白,這次的爭鬥他被人狠狠地耍了,五萬金魂幣買一件帝江殘骨,實在是有些不值當。
沒有人繼續喊價,大湖上的帝江殘骨,烏芒流轉,靈氣氤氳,這確實是一件靈寶,但是一萬金魂幣已經是相當高的價格,不過,硬是被人推到了五萬金魂幣,這就是拍賣會的暴利所在。
鳳兒立在玉龍舟上,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見這塊帝江殘骨的價格已定時,她才緩緩開口:“帝江的骸骨,以五萬金魂幣與這位徐公子成交!”
隨著一道銀芒飛濺,那指甲大小的帝江殘骨便落到了徐公子麵前,待他接過手的那一刻,帶著無法形容的怒意,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錢袋,而後拋向玉龍舟。
麵具男拍了拍手,道:“我本無意與你爭,但,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五萬金魂幣,我想徐家在歲月之都還是出得起的,隻不過接下來的一年,可能要緊衣縮食了!”
五萬金魂幣,是一個大宗門或是家族幾年的經濟收入,徐家雖然財大氣粗,但是,五萬金魂幣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挽回。
這一次,徐公子大敗無疑,雖然人們都知道是他得到了那件靈寶,但是,麵具男的適時收手,也讓眾人對這家夥充滿了幾分忌憚,同時也在思考,接下來的拍賣,是否要繼續喊價,誰都不想再當第二個徐公子。
徐公子看著手中的帝江殘骨,而後忽然大笑了幾聲,他的笑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有些淒厲。
“你的心真是狠毒啊!而你這個人,本身就是一種毒,比普通的蛇毒還要毒上一百倍……”徐公子咬牙切齒道。
麵具男背負著雙手,望著那煙波浩渺的湖麵,悠然回道:“你說的並不全對,因為你還沒有看到盡頭,經曆過真正噩夢的心,才能夠被錘煉的堅如鐵石,經由這樣的心髒所流出來的血液,本就是一種毒……”
黑暗已經在他的心中凝聚成了最深的夢境,柔弱的翅膀,如何飛躍漫漫長夜,如同千年冰封的積雪,難以消融……
林琪也被他的話深深感染到了,這個帶著冰冷麵具的男子,究竟有著怎樣的來曆身世,也許就如他的話語一樣,帶著幾分對人世的譏諷與嘲笑。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心,都有裂縫。就算是最堅強的心,也一定會有,哪怕這裂縫,小到你自己都無法看見。
隻要抓住這心中流淌出的悲傷,逆流而上,就一定會發現那道,最隱秘的傷口。
夜色如濃稠的硯墨,深沉的化不開,一陣微風襲來,帶著幾分涼意,卷起一片片枯寂的落葉,在半空中旋轉,已經是深秋了。
忽然,夜空之中,那輪明月不知何時消失無蹤,一望無際的夜空仿佛死亡的大幕,垂落而行。
一片白雪飄落而下,引起了林琪的注意,他抬頭望向無盡蒼茫的夜空,竟看到,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飛舞,亂雪紛飛,無聲無息,讓這歲月之都陷入了初冬。
“這……竟然下雪了!”林琪攤開雙手,任由雪花零落在掌心,看著它們瞬間就融化成水,心中頓時有種蒼涼之意。
這雪,生於天,而死於地,中間的過程就是它們的人生,我們每個人到最後,是否會向它們一樣,安靜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去。
“是啊,這就是歲月之都,一個四季的更迭,也許隻是一天的時間,我們傍晚來,這是晚秋,此刻,卻已是初冬,我若沒猜錯的話,清晨的時候,也是萬物複蘇的時候。”琳琅微笑的解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