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告別 (1)(2 / 3)

安信轉頭過去,愣了下:“我才認識他不超過三個月。”

耳釘仔很幽怨地橫了她一眼,噘嘴說道:“看吧看吧,大嬸是個遲鈍的女人,有人愛你也不知道。”

說者無心,聞者有意,再加上他一副銷魂的腔調,安信著實被小雷震了一下。她抓起桌上的汽水喝了口,說:“我是很遲鈍,你沒有說錯,我每次都和心裏要的擦肩而過,到後來還好的東西跑到跟前來,我都接受不了。”

可能是周圍喧鬧的世界太嘈雜,安信留下來和小樸喝了很多果啤,耳朵和心理都摒棄了外麵的聲音,她聽不見小樸說了什麼,也聽不見電話響了幾次,直到她能感覺到身體騰空而起,一個溫暖清新的懷抱包攬了她的醉容,她一切失禮的舉止。

安信睜大眼睛問:“你是誰?”

那個男人溫和地笑,一朵酒窩停駐在他嘴角:“我是你老公,來帶你回家。”

夏夜的風清涼沁人,安信塔拉著腦袋,順著風吹著頭發,卷毛像棉花糖一樣跳了起來。她壓了壓頭發,特別傷感地說:“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都要拋棄我?”

底下背著她的男人回答:“卷毛安,你醒了嗎?”

她不知道她醒沒醒,她隻知道眼睛裏看到的東西都很模糊。晃晃悠悠趴了一陣,她突然一張口,將酒水哇啦啦地全部吐了出來,還嗝著酒氣說:“好臭。”

再醒來時,頭痛欲裂。

安信睜開眼睛,對著天花板發呆,看了半天才發現上麵的花色不對。她扭動腦袋到左邊,看到一個俊朗的男人躺在身旁,合衣睡著,眉目如淺墨裁過,很深邃。

她湊過去看了一下,想起了他叫阮正楠。

她推推他手臂:“喂,你怎麼睡在這裏?”

正楠揮開她的手,含糊著說:“別鬧了,讓我睡一會。”

安信爬起身,又看到睡衣裏麵空蕩蕩的,想了半天才知道尖叫一聲。阮正楠還在睡,臉上的表情累得不輕。她拚命搖晃他的胳膊,大聲叫:“死正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他轉過身,迷迷糊糊地回答:“刷牙……洗澡……換衣服……喂藥……什麼都做。”

安信大叫一聲,跳下了床。她從頭到身上到處亂抓,像是能抓出點蟲子來,還邊叫邊跳:“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噯!我跟你說哈,別告訴我媽!”

正楠好像睡著了,沒理她。

安信穿著過大的睡衣,赤腳站在正楠的臥室裏,腦袋一時轉不過來,頗有些失魂落魄。她發呆了好久才知道動動眼珠,轉眼一看,被牆壁上的一副字墨吸引了視線。

字體彎彎曲曲,有如水墨畫,她盯著看半天,突然想起來了,是她小時候寫的散墨書法。字畫裝在一副玻璃鏡框裏,裝裱得整整齊齊,就像家家戶戶都存留過的老照片,可以看得出來主人對它的愛護和珍惜。

安信的腦袋似乎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慢慢流過一些記憶的沙礫。印象中,有個小男孩總是跟著她,叫她“卷毛豬”,卻每次在爸爸的懲罰前,搶著替她頂罪,承認那些壞事都是他做的;他會從家裏拿來各種桂花糖,哄著她開口說話,再很臭屁地說“這都是我吃不了的”。

原來小時候的記憶裏,曾經屏蔽過這樣的一個小孩子,他說他叫東子,姓阮。

安信十分震驚地走上前去,推著背向她的身子,問:“正楠,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阮東?”

她等了很久,才聽到他應了一聲:“嗯。”

早七點,安信下樓買了全套衣物換好,將正楠清洗未幹的髒衣服塞進包包,垂頭喪氣地出了阮氏兄弟家門。在這所公寓裏,她也沒遺失過什麼,就是想著不自在,不知道用什麼心態對待昨晚將她剝得精光的阮正楠。

走到常駐的寓所樓前,她看到了一輛熟悉的私家車,銀灰色,在晨輝中泛著冷光,正如推門而下的主人臉色。她垂頭喪氣地繼續走,喻恒攔住了她,問:“昨晚去了哪裏?”

原來他等了她一宿,打了不下二十次電話,全部都被她忽視了。

安信想推開他,沒料到撞到了他懷裏,臉上又紅了一下:“喝醉了,在正楠家裏留宿。”

再想繞開走,發現他胸膛少了些起伏,變僵硬了。

她抬頭,看見他抿緊的嘴及冷淡的臉色,自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讓一下好不好?我很煩呢。”

喻恒抬起眼睛,與她對視,語氣還是緩和著:“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