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神秘女子,石正第一次對人產生出高山仰止的念頭來。
一絲一絲收回的內力,被裹在石正體內寬大的經絡裏麵,開始的時候還很微弱,沒有顯現出別的不同。但是,隨著體外壓力的減小,經絡裏麵的內力越聚越多,逐漸成了奔騰的洪流。
那神秘女子這時候大概也感覺出來了一樣,她輕輕“咦”了一聲,石正頓時感知到那個球體上麵的力量已經有了變化。
這也許是唯一的一次機會。石正心裏十分清楚,如果那神秘女子真的是非洲塔頂上的眾人說的那種珍貴的錨族,那麼,她是絕對不會讓人自己離開的。
因此,就在球體上力量變化的那一刹那,石正體內收回的內力在一次洶湧而出。隻不過,這一次不是防禦,而是為了進攻。
在綠林鎮的時光走廊中,在亡靈大法師傑拉斐爾德的灰色領域空間裏麵,石正曾經在不自覺地情形下,用那是還很弱小的內力幻化出了那一把有如實質的黑色匕首,一舉刺傷傑拉斐爾德的肩頭。當時如果不是石正驚訝於黑色匕首的出現,他甚至有可能重創傑拉斐爾德。今天則不同。
以石正現在的內力強度,他要刻意幻化出一把黑色匕首,也並非不是不可能。但是,石正一直以來,並沒有真正突破眼睛所說的庖丁刀法的第三重境界。那就是心中無刀,手中也無刀,但是天下萬物,皆是刺客的刀。
現在,石正體內的內力磅礴而出,而且是在一種極端壓力的情況之下。他心中突然明悟,所謂的心意之刀,其實就是意念早在攻擊之前,已經向成了足夠的必殺信念和軌跡。
心意之刀,隻有一把。他就在石正的心中。心意之刀,隻有一招,那就是有去無回,是刺客內心支撐自己的信念。
這一刀既出,就好像劃亮了夜空的流星,可以看得見縹縹緲緲的軌跡,卻看不見刀鋒上的寒芒。這一刀既出,那個看不見的球體立即出現了一道裂痕。這一刀既出,在石正的周遭,空氣都被撕裂,萬事萬物都仿佛為這一刀動容。
這是可以斷流水的一刀,因為刀鋒所指,連洶湧的怒河都似乎為之改道。這是可以斷情斷義的一刀,因為刀鋒揮出,石正心裏一片沉靜的純粹,再也沒有恩怨情仇,隻剩下天地間永恒的沉默。
這是真正的一刀。也許從古至今,用眼睛的話說,還沒有人曾經揮出這忘情絕義,一往無前而忽略自身存在的一刀。這一刀中,刀就是石正,石正就是這一刀。
所以,這一刀是不求結果的,因為這一刀,本身就是答案。如果這一刀功成,那自然是石正贏了,反之,則是石正徹底灰飛煙滅。
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心意之刀,而是作為人類,億萬年生存在地球這個星球上的人類,對天地之間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壓迫,所有的不甘心,最痛徹心肺的一聲呐喊。
連怒河水都要為之繞行的這一刀,自然勢如破竹的劈開了那個由河水力量彙聚而成的氣泡。抽刀斷水水更流,那是說的那些意誌不夠堅決,或者感情不夠深刻的家夥。要知道,情到深處,自然由濃轉薄,別說是流水,連海水都成了曾經滄海。
石正的身體隨著這散放著光華的刀鋒,就好像撲火的飛蛾,投身進入了那個神秘女子置身的氣泡中。
未來遙不可知,前路依然未卜。石正所要把握的,隻有今天,隻有當下。在心意之刀的刀鋒劈開那個流水氣泡的那一瞬間,石正隱約抓住了什麼稍縱即逝的感悟。所謂責任,所謂目標,甚至所謂人類的存亡,在時間的長河中,或許,隻不過就像是怒河中一粒河沙那麼微不足道吧?
想到這裏,石正的臉上,竟然隱約帶上了些許笑容。他那如玉石瑩白的臉龐,即便是隔著時間的長河,想起來,依然是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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