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就這樣在陽光下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晏七高跟鞋的腳步聲從石頭房子的那一側傳來。
晏七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居住。不過,她每天都會來到西蒙老爺的豪宅。有時候,她是來傳遞些聖堂分支傳來的消息,有時候,她是來看望正在被玫利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的甘尼米德。她很羨慕玫利那種全心全意的樣子,但是她的心裏也很清楚,當西蒙老爺回來的那一天,恐怕也就是大小姐玫利的一切付出付諸東流的那一天——甘尼米德是西蒙老爺家的仆人出身,雖說脫籍了,但還沒有一個貴族不會介意這樣的結合。
當然,她心裏還有些別的目的,說不明道不白的目的。晏七甚至不願意去想自己會有這樣的目的,更不會相信那樣的目的是真的。這個目的,是關於石正的。那個野蠻人,自從認識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他捏得死死的。偏偏,一次一次的接觸,那個野蠻人的身影反而越來越模糊了,越來越陷入到自己的心中。晏七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午夜夢回時醒來,自己會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好像隻有當自己重新進入西蒙老爺的豪宅,那種感覺才會消失。
所以,當晏七走進大宅子,當她遠遠的看見那個懶洋洋的身影背向自己坐在陽光下時,她反而轉變了方向,想從另一側的小徑走進去。
“晏七,你過來下!”石正轉過身子,高聲喊道。這一聲喊叫,叫得晏七臉發燙,有一種心事曝光的慌忙。
“來,到這裏坐會兒。”石正的態度是少有的和藹,他臉上的神情淡然,有些些的迷惘,似乎沒心情觀察晏七。這倒使晏七放鬆了許多,猶豫了一下,坐在了石正身邊的草地上。
“晏七,如果,我說是如果,”石正想著《飛狐外傳》中的情節,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和別人交流一下。至於為什麼是晏七,他沒有想那麼多。“如果你會非常高明的醫術,而且,一個你心愛的男子,他恰好中了一種奇毒,你必須犧牲自己才能救回他的性命。你,會這樣做嗎?”
晏七聽得完全摸不著頭腦:“什麼叫做醫術?”末日世界裏隻有療傷術,那是種用魔法的力量進行治療的手段。想在動植物都發生了巨大變異的世界裏找到各種藥材,比登天都還難。
“啊,醫術就是像你們聖堂的聖光術那樣的東西。”石正已經開始慢慢了解這個世界了。
“使用聖光術隻會消耗魔力,我還沒聽說過哪種聖光術需要犧牲自己的生命的。難道,你說的是聖預言術?”傳說中,最高級別的聖師可以掌握聖預言術,一種肢解自己的身體,獲得淨化一切生命的法術。不過,那隻是傳說而已,連聖堂的聖師們,都不能確定它的存在。
石正撓了撓頭,困難啊!要和這個世界的人講金大師的故事,似乎也是一件比登天還困難的事情。
“嗯,這麼說吧,你願意為了你心愛的男人,去犧牲自己的生命嗎?”不得已,石正隻能化繁為簡,直接詢問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