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掌握了庖丁刀法,領悟俠客行中諸多變化以來,眼前的這具骷髏是石正遭遇的最強大對手了。他才不介意對手是用一隻手還是八隻手與自己相鬥呢!對於石正來說,深諳肌肉控製之道的他,也可以像骷髏這樣一隻手握住另外一件東西,而完全不影響自己的發揮。再說,對手是否願意全力發揮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刺客出手,生死是必判的。
所以,石正的手下並沒有半點留情。一套“脫劍膝前橫”被他完整的使了出來。隻見石正人影如飛,圍著骷髏的身子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穿行,手中的頎長獠牙更是不離骷髏的脖子附近。最為誇張的是,在這樣飛速的穿行中,石正居然無數次的鑽過甘尼米德的長劍或者躍過晏七的長鞭,將“事了拂衣去”的輕身功法發揮到了從未體會過的意境。
然而骷髏還是任你千變萬化,我自巍然不動。見招拆招,一一將石正凶險的攻擊化為無形。
石正也不著急,“脫劍膝前橫”之後,另一套“救趙揮金錘”的強力刀法又使了出來。這一次,他也學著骷髏的不動如山,左右兩隻手輪番以衝拳的姿態攻擊骷髏的胸腹之處,並與骷髏的左拳猛烈碰擊,發出一陣陣悶響。
乍一看,石正似乎已經有些拿骷髏沒轍,所以才會選擇以硬碰硬的姿態與它對抗。其實則不然,尤其是就在二人身邊的甘尼米德,他十分清楚地看見了石正手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大刀闊斧的攻擊方式,本來就是甘尼米德所擅長的。他深深了解,這樣的攻擊,最主要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利用速度慣性形成的攻擊力量加成。但石正並非如此,他手中的獠牙份量並不沉重,可是他依然保持了猶如手握千鈞重錘一樣的雷霆之勢。可是,每一拳發出之後,石正的獠牙必然被他在接近骷髏時詭異的轉換角度,卻完全不影響攻擊速度。
這一刻,甘尼米德才知道,一直以來自己認為最多也就比自己高出半籌的石正,竟然擁有著十分堅韌的肌肉與骨骼結構。要知道,在重拳出擊中,還能保持速度並轉換手中的武器攻擊角度,這樣的動作所產生的壓力,絕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身體可以承受的。
即便是如此,骷髏竟然像是先知先覺般的拆解了石正所有的攻擊。它一直處於守勢,但是卻守得輕鬆自如,看起來沒有半分吃力。
石正再次變招。這一次,他左手“脫劍膝前橫”精巧多變,右手“救趙揮金錘”勢如破竹。沒錯,正是老頑童著名的左右互博之術。石正的好學既是與生俱來的,也是為險惡的生存環境迫使形成的。當日金大俠十四名著被眼睛在他的夢中演示之後,他一直在後來的時間裏麵抽空琢磨那些匪夷所思的武功。而所謂的左圓右方,對於習慣寂寞孤獨的他,竟也如對於小龍女一樣,是水到渠成的。
這一回骷髏終於感覺到壓力了。它先是鬆開了左手握住的長鞭,細長的骨頭爪子張開,試圖在阻擋石正右手大力攻擊的同時,揮掌攔截細碎的幾乎無處不在的石正左手的攻擊。但是俠客行的武功如果是這麼簡單就可以阻擋的,那麼眼睛花七萬年融會文明世界精髓的時光就真的是虛擲了。
其實石正的長處,就在於他不離不棄的堅韌神經下,還有一顆聰慧善悟的心。正因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骷髏這樣強大的敵人,所以在一開始,他並不知道什麼樣的方法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可是,因為骷髏鄙夷天下的強者姿態——它似乎對眼前這個拿著兩顆牙齒的人類不屑一顧——石正得到了最好的實戰訓練機會。而他也在這些機會中,慢慢將自己所學所思,融會貫通,漸漸的不再流於形跡。
左右互搏開始壓迫住了骷髏,它不得不又鬆開了右手中的長劍,雙爪齊出,以抵擋石正的攻擊。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陽光灑在剛剛屠殺完畢的小小平原上,將所有黑暗生物的屍體化為枯骨。可是,骷髏竟然在陽光下完全不受影響。它全身的骨骼發出淡淡的磷光,身體開始在石正前麵移動,這一移動,立即就挽回了剛才的頹勢。